后来,嬴荷华在楚国折腾了那一回,整个人从身体到精神,都受了极大的伤害。
她再也不单独外出,更不说独乘马儿去什么地方。
东风自此受了冷落。
她却不愿将爱驹束缚于在芷兰宫的马厩里。
不久后,她就以办事的由头将马儿送给沈枝。
到今天为止,东风将再一次发挥了它名字的最大魅力。
借东风。
看一线天机。
陵城(旧楚国境内)
她醒过来的时候是个中午。
青竹搭成的房,别有一番雅致与古朴。
她睁开眼看到的就是竹青色的房梁,抬手摸到自己身上盖着的被子,棕色麻布所缝制,很咯手,粗糙得让她觉得不适,也觉得很怪异。
不远处放着几只柜子,里面堆了好些竹卷。
她对置身于这个陌生的环境感到很多不解,头还是有点儿晕,眼中尽是茫然。
吱呀一声,那木门被人轻轻推开。
此时大概是正午,竹子连接处透了不少光。
那是个二十多岁的男子,穿着典型的楚式深衣,衣料是经草木染的黛黑,整个人笼罩在光晕之中,逆着点儿阳光,看不清脸,身量极好,腰很细。
许栀不惮用打量的目光盯着他,目不转睛的。
她发现对方端陶碗的手在颤抖。
不过一会儿,他迈了两步到她的榻边。
两个人都没说话。
离得不算远,光也恢复正常,许栀眯了眯眼睛,她这下看清楚了,那果真是一张很好看的脸。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颧骨上,颈侧挂着几道好了一半的擦伤,浅浅的褐色落上面,丝毫不影响他容色。
下颌线收得干净利落,长眉入鬓,眉毛下的眼珠黑如点墨,隐约还透露出点儿锋利。
他看向她的目光太深,深到让她觉得看久了会生出不适。
她只好挪开眼。
与此同时,她看到她自己穿着单衣。
这个人居然堂而皇之的进了她的屋子,就这么坐在她床榻下的台阶上……
对方将陶碗放在矮案上,从一旁的箱子里拿出了个方块的小木头。
他见她不动,把她的手从被子里拿出,两指轻放在了她手腕间。
这动作很连贯,也极不见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