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或许是在试探他。
如果是在试探他,那也好啊。
李贤没说什么,俯下身来,摸摸她的头发,眼神前所未有的柔和。
“阿栀。你叫阿栀。”
“阿栀。”她念了一遍这个名字,绽开一个笑,“我喜欢这个名字。”
“好好休息。”他叮嘱。
“你去哪里?”
“我去给你熬些别的药,你身上寒症太重了。”
“噢,”她又自己喝了口煮得很稠的粥,朝他背影说,“我不喜欢太苦的中药。如果一定要喝,你给我……”她蹙眉,似乎发现自己习惯这样颐指气使的语气。
可她不喜欢自己这样说话。
“……你帮我配些甜的东西好不好?”
“好。”
他走了两步,却听到了这辈子他能听到最温柔的声音。
“景谦。”
他身子忽然一僵。
“我可以这样唤你吗?”
“当然。”
她伸出手,要他回来。
李贤像方才那样低下身来。
她睁着双大而黑的眼睛,真诚的望着他,“谢谢你照顾我。我好了之后,一定不会忘记你的好。”
李贤自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阿栀现在脑子不清楚,等我治好了你,到时候,我要以身相许。”
许栀的笑容僵硬在脸上。
她真没见过这种操作……
她才见他一面,对方张口闭口就是‘以身相许’,长得好看,还这么‘恨嫁’,事出反常必有妖。
她盯着他,“…能不能正常点,我看撞到了脑子,有病的人是你吧……”
听得这种熟悉的挖苦,李贤觉得他该高兴的。
就算她真的失忆,把什么都忘了。
她也还是她,不会因为记忆的多或者少而改变。
他迷惘又痴然的看着她。
仔细算,从上一世开始,他就已经病入膏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