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张居正所奏诸事,可谓狂妄至极,以一己之见而言国朝社稷,祖宗江山,全无人臣之礼可言!”
静。
万寿宫中,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看傻了眼。
分明有过动议变法革新,至少当初在两淮盐政上,有过动议的严绍庭。
此刻竟然是将今日提奏准允变法革新的张居正,给驳斥成了这般模样。
而就在所有人都分辨不清,严绍庭到底为何有此言论的时候。
万寿宫外。
一架硬顶靛蓝花步轿,已经是由四名轿夫抬着,缓缓的落在了万寿宫宫门前。
戍守在宫门前的京营参将郭玉创,当即眯着眼看了过来。
这是徐府,或者说是徐阁老的轿子。
朝廷里,有司大员的轿子,都是需要在朝为官者牢记的。
容不得出错。
郭玉创眯着眼,稍稍上前了两步。
他的眼里带着一丝疑惑,按理说徐阶从年前,因为他那个身为顺天知府的儿子徐璠,在密云制造出来的惨案,而一直以保留体面的方式,自请称病在家休养。
按照规矩来说。
若是没有皇帝的旨意召回,徐阶是要一直待在家中,不能参与朝政的。
这是潜规则。
算是一种变相的,对教子无方的徐阶的惩罚。
但是今日。
徐阶却出人意料的,出现在了西苑万寿宫前。
他要做什么?
就在郭玉创疑惑之时。
大明内阁次辅、清流魁首、东南士绅商贾利益集团代言人的徐阶,已经仪态随和而又透着威严稳重的,轻抖官袍,自轿子里走了出来。
“徐阁老。”
郭玉创当即上前,拱手施礼。
“嗯。”
徐阶只是嗯了一眼,却是抬头盯着眼前宫门后的万寿宫大殿。
似乎是想起来,自己还要有一番解释来意。
徐阶这才提起脚步往万寿宫内走去的时候,开口说道:“老夫今日入宫,乃是为内阁辅臣张居正奏请国朝变法革新一事,奏请面圣进言。”
说完话。
徐阶也已经走进了万寿宫中。
他双手轻提官袍,一步一步,脚下沉稳的走上那阔别多日的万寿宫大殿前的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