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岸线文学

第6章 烤鸡（第1页）

刘恒宇见张兰德以梅字呼他，心内如燃烈火，大声道：“我乃堂堂七尺男儿，顶天立地，‘梅’字柔弱媚俗，实难入耳，我怎可用这名字？”

张兰德道：“你没了那玩意，已不是昔日之躯，尚由得你自作主张么？做女子有何不好？且看那宫庄少庄主，虽为女子之身，然才情卓绝，德馨貌美，还不是受天下人敬仰吹捧吗？”

一说到宫庄少庄主，刘恒宇怒从心头起，涨红了脸，大声叫道：“都是因为我多看了那少庄主一眼，才被割了下身，此仇。。。此仇不共戴天。”

张兰德笑道：“少庄主不但粉面含春，玉琢天成，更是博古通今，才情冠绝。前来求亲者，如过江之鲫，从宫庄之内，怕是要排到关外去了。就凭你也敢配看她吗？依我看，你这下身切得好，切得好啊，哈哈哈！”

刘恒宇闻此讥讽之言，心中愤懑不已，欲出言反驳，然自知不是张兰德的对手，只得把嘴一撇，将怒火强压心底。

刘恒宇有诸多困惑萦绕心头，终是按捺不住，他躬身拱手，小心翼翼问道：“前辈，你说您是张毕德的叔父，那怎么会被困在此处呢？”

张兰德正自闲坐，忽闻此问，面色一沉，拾起一旁的树枝，猛地向刘恒宇的脑袋挥去，厉声喝道：“你这阉人，安敢多嘴打听我的事情？你若再聒噪不止，休怪我拔掉你的牙。

还有，你偷吃了我的烤鸡，我罚你给我打两只鸡来。”

他不再理会刘恒宇，径自往榻上一躺，片刻间，呼噜声便如闷雷般响起。

刘恒宇委屈，却不敢有丝毫怨言。他呆立原地，思绪飘远，想当初在峨眉山上，拜那怪人为师，整日里为他端茶递水。如今又遇怪人，亦命我行这粗使之事。莫非我刘恒宇此生，注定只能做此等卑贱粗活，庸庸碌碌，了此残生吗？”

他躺在榻上，满心悲凉，困意也随之袭来。不一会儿，他便沉沉睡去，梦入幽乡。

不知过了几时，忽有一股馥郁香气扑面而来，刘恒宇忽被香气唤醒，睡眼惺忪间，心想：“莫非又有人前来送饭吗？”

他即刻警觉，疾步至一块巨石之后。果然见两名女子自洞外而来。前者手中稳稳端着一方木盘；后者紧随其后，双手捧着一壶美酒。此景与先前一样。

二女步至张兰德榻前，将盘中的牛肉与美酒轻置在案上，而后双双跪地，伏身于张兰德前。为首女子恭谨说道：“今日奉三娘之命，特向前辈送来美酒佳酿，还望前辈能回心转意，早日归降。”

此等恭敬之辞，与早间送食女子所说一般无二，想来似是每餐必述之语。

而张兰德毫不在意，他目光落在案上的牛肉，旋即挥手，将那木盘猛然掀翻在地，牛肉与盘碟散落四处。他怒目喝道：“老夫嘴刁，偏要吃烤鸡。”

为首的女子吓得花容失色，连忙跪地叩首：“前辈息怒，实不知这牛肉不合前辈胃口，还望前辈大人有大量，恕小女子冒犯之罪。”

张兰德复又伸手将案上的酒壶拿起，置于鼻间，闭目细嗅。片刻后，他蓦地里睁开双眼，满脸不悦，将酒壶狠狠扔在地上，怒道：“这等劣酒，也敢拿来糊弄老夫！老夫要喝女儿红。”

为首女子道：“前辈，此乃回沙茅酒，乃酒中珍品，无论味道或价格，皆远超女儿红。前辈尚未品尝，怎知不好呢？”

张兰德猛然伸脚，用力一踹，正中那为首女子的胸口。女子惨叫一声，摔在地上。

张兰德怒道：“老子今日便把话撂这儿，就要吃烤鸡，喝女儿红。若是你们再不速速送来，休怪老子将你们宰了！”

此时，再看那美酒佳肴，已然撒了一地。刘恒宇心疼不已，连忙从石后跑了出来，口中连声呼道：“真是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

他顾不得牛肉上沾满尘土，匆匆拾起，拼命往嘴中塞去。又见那翻倒的酒壶，其中尚有残酒，他急忙拿起，仰头痛饮起来。

张兰德见刘恒宇这般狼吞虎咽的吃相，对女子说道：“下次再来，要带两只烤鸡来。”

两名女子连连应喏，她们不敢停留片刻，脚步慌乱中，匆匆退出洞去，似生怕慢了半步，再惹恼张兰德。

待二女离去，张兰德斜睨了刘恒宇一眼，嘲笑道：“我看，你若是死了，定是个饿死鬼。”

刘恒宇擦了擦嘴边的油渍，问道：“前辈，我在这山洞之中无所事事，不如，前辈大发慈悲，教我几招功夫吧，也好让我日后有个自保之力。”

张兰德斜倚在榻上，满脸不耐道：“我不是说过了么，我不再收徒授艺，你死了这心吧！”

他翻了个身，如前时那般背对着刘恒宇，鼾声渐起，呼呼大睡起来。

刘恒宇心中嗔道：“这老儿着实可恶！先前分明收过徒弟，如今却这般推三阻四，莫非是见我是个阉人，心生嫌弃，故而不愿教我功夫？哼，你不教我，我自行修炼！”

他径自走到洞中空旷之处，摆开架势，但见他双拳挥舞，一套少林拳耍将起来。那拳劲刚猛有力，每一拳击出，皆带着呼呼风声。

张兰德虽背对着刘恒宇，然耳力甚佳，一听这耍拳之声，便知其中路数。他嘲笑道：“我还当你有何惊天动地的本事，原来只会猫狗打拳，徒有其表，毫无章法可言！”

刘恒宇正耍得起兴，忽闻此嘲讽之语，心中大怒，他收了招式，气呼呼地走到张兰德身前，大声道：“何谓猫狗打拳？我在学校之中那可是数一数二的高手。”

张兰德漫不经心地道：“依我看，你那学校误人子弟，干脆趁早关门算了。”

刘恒宇心中虽有不快，但仍强忍说道：“学校仅教我这一套拳法，既然前辈瞧不上眼，还望前辈能教我一些高深的招数。”

张兰德道：“武功本无高低之分，只在于打拳之人悟性与勤勉。你若能将所学练至炉火纯青之境，亦可成为高手。此等浅显道理，你难道还不懂吗？”

刘恒宇双膝跪地，恳求道：“前辈所言极是，还望前辈能不吝赐教，多多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