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兰德却不为所动,说道:“你资质平庸,难成大器,还是老老实实在我身边伺候着,莫要再妄想那些不切实际之事。”
刘恒宇心中不服,暗自嘀咕道:“哼,哪有人生来就会打拳的,前辈若是不教我,我又岂能打得好?”
不料,这话却被张兰德听了个正着。张兰德猛地坐起,说道:“这可不一定!十年前,我所收的徒弟,那剑法使得出神入化,你与她比起来,简直就是垃圾。我看你还是别想练功之事了,还不赶快去给我打两只野鸡来,老夫已经饿啦。”
刘恒宇听张兰德那番贬低之语,心中气恼,他满脸悻悻之色,转身出了洞去。
时维孟夏,序属炎阳炽盛之时。而遥望天山,巍峨高耸,直插云霄,山顶积雪皑皑,犹覆银峰;俯瞰瀚海,苍茫无际,流沙滚滚,漫卷黄云。此间景象,壮丽而奇绝,唯塞外独有。
刘恒宇出了洞口,径直向西行去。未走多远,忽见远处行来一群人。为首的女子身着金黄大秀袍,头上发髻如鬓高耸。其身后跟着三名女子,其中便有先前来送饭食的那两位。
刘恒宇心中好奇,遂悄悄跟在她们身后,重新回到山洞之中。
张兰德正端坐在榻上,忽见慕百情来到,便闭紧双目,假装睡着。
慕百情看到地上吃剩下的骨头,她微微欠身,对着张兰德嬉笑道:“听我这几个丫鬟说,前辈每顿要添一只烤鸡,胃口大开,想来可是想通了些什么吗?”
张兰德依旧闭着眼睛,对慕百情之言充耳不闻。
慕百情见张兰德这般模样,冷哼一声:“张兰德,我向来敬你为长辈,故而未曾对你有所捆束。你在这地方也已呆了十几年了,当知无人会来救你。你如今孤苦伶仃,这般坚持又是何苦呢?不如你将《葵花宝典》交出来,我定会恭恭敬敬接你出洞,再为你寻一处好地方,找几个丫鬟悉心伺候你终老,岂不美哉?”
张兰德于榻上盘坐良久,待慕百情一番利诱之后,张兰德方缓缓睁开双眸,说道:“谁说无人来救我?对了,我近日新收了一名圣女,叫五十梅。你且回去告知张毕德,五十梅的名号已有人用,若其后再抓阉人前来,依次后排。”
“五十梅?”慕百情先是一怔,旋即浅笑道:“十年前,你收一丑女为徒,我夫君嫌其貌丑,将她逐至金陵。未料那丑女竟不远万里,至宫庄寻你,三年前又忽然消失于人世。莫非。。。当年那丑女竟被你藏在此处么?”
话音刚落,刘恒宇自暗处纵身跳出,满脸涨红,大声叫道:“休得胡言乱语!我乃堂堂正正的男子,何来丑女之说?”
慕百情冷不防被吓了一跳,待看清是刘恒宇,不禁掩口而笑:“原来是你!你不正是前段时间被我夫君自峨眉山抓来的毛头小子么?如今你已被阉,竟还自称男子。”
刘恒宇气得满脸通红,却又不敢贸然出声,只得低头站在一旁。
此时,张兰德冷笑一声:“你算何物?便是你公丈张全德,亦不敢如此与我说话。当年,我与张全德一同修炼《葵花宝典》,我所知的,张家皆知;张家不知的,我亦不知。你若想要宝典,那去找张毕德吧!”
慕百情侧身而立,仰头大笑起来:“你真以为能瞒过我么?你这个阉人。”
张兰德心中一惊,面上却强自镇定,过了片晌,方缓缓道:“你什么意思,我实在不懂。若你有本事取我的宝典,便尽管来取吧!”
慕百情面色阴沉,她一挥手,带着身后丫鬟,拂袖而去。
见众人脚步声渐远,刘恒宇忙问道:“前辈,晚辈不知您也是。。。”
张兰德道:“没错。我与你一样,都是阉人。”
刘恒宇心中羞愧难当,赶忙双手作揖:“前辈,先前我实不知情,出言冒犯,还望前辈大人有大量,莫要介意。”
张兰德道:“那女人是张毕德的小妾,心怀不轨。以后你便守在洞口,若她再敢前来滋事,你便代我将她赶走。”
刘恒宇忙不迭点头称是,随即站在他的身后,双手为他捏肩捶背,问道:“前辈,您身上当真藏有《葵花宝典》吗?”
张兰德脸色骤变,嗔道:“你这阉人,乱打听什么!我不是吩咐你去给我打野鸡烤来吃么?还不速去!”
刘恒宇被这一喝,吓得浑身一颤,赶忙连连应道,跟着,飞也似地跑出洞去。
出了洞口,刘恒宇心绪烦乱,垂首低眉,闷头向前疾行,全然不顾周遭,亦不知自已行至何处。
忽地,一个清冷之声自一旁传来:“站住!”
刘恒宇吓得浑身一颤,不禁失声叫了出来。他急忙摆出架势,惶恐问道:“是。。。是谁?”
只见慕百情自一旁悠悠走出,轻笑道:“你这阉人,胆子竟如此之小,还想学高深功夫?”
刘恒宇认出是张毕德的小妾,心中顿生不屑,冷冷道:“我还要去打野鸡,为前辈烤制美食,你莫要挡我去路。”说着,不等慕白情回应,便径直抬步,欲往前方走去。
慕百情高声道:“五十梅,你难道想永远待在此处,每日为张兰德端茶递水,做那低等之事么?”
刘恒宇仿若未闻,依旧脚步不停,只顾向前。
慕百情见他不为所动,又道:“难道,你不想学那绝世神功了么?此等机会,千载难逢,一旦错过,恐终身遗憾。”
刘恒宇一听此言,脚步戛然而止,身形一顿,呆立原地。
慕百情见此,心中得意,不禁放声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