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木盒中有一块黑物,犹如膏药。马步庸问道:“这是何物?”
张毕德答道:“这叫黑膏,此物非同寻常,孙殿英必识得此物。若是你将这东西给他,他麾下士兵自当投靠与你。”
马步庸道:“这小小的黑膏居然有如此作用?我马步庸当年也是叱咤风云的人物,历经无数风雨,见过的奇珍异宝也不在少数,你可莫要骗我。”
张毕德道:“我骗你作甚,青城派和五仙教为何如此听命于我,全是依仗此物。况且适才在庄外,我已然处在上风,以我的武功,若要取你性命,皆非难事。我又岂会如此大费周章,与你在此浪费唇舌呢?”
马步庸初时眉峰微蹙,似有疑虑萦怀。凝神静思片刻之后,他目中精光一闪,仰天大笑道:“张庄主句句在理,不过。。。庄主如此助我。。。必是有求于我,我尝闻庄主多年来,遍寻天下,欲得一本武学奇书,莫非你想要我代为寻书吗?”
张毕德微微点头:“五仙教的女人,虽表面奉我号令,然其地处南疆瘴疠之地,鲜少涉足中原,于寻觅之事,难有大助。青城派的全飞云,平日里只知道闭关修行,于寻觅《葵花宝典》这事,不甚尽心。至于峨眉派静月师太,虽然她平日里于我面前谦卑恭谨,实则心怀鬼胎,实非可托大事之人。如今只有马兄弟合我心意,若马兄能仗义援手,助我寻回宝典,我必当以厚礼相酬。”
马步庸道:“承蒙张教主垂青厚爱,你对我如此推心置腹。然我与庄主初逢,交情尚浅,教主竟毫无保留,倾言相告,难道。。。就不怕我转而背叛你吗?”
张毕德微微一笑:“我深知马兄非习武之人,所志之事乃是为了开疆拓土,意欲效仿马步芳,成就一方霸业。我虽未曾亲历沙场征伐之事,然亦知战场之上风云变幻,胜负之数全系于用兵之策。昔时,武功或可决定胜负成败,然今时不同往日,纵使马兄练就盖世神功,亦难凭一己之力,敌万千之众。马兄乃睿智之人,当明事理轻重。我既已许诺你,定当全力助你建军立业,此等利害关系,孰重孰轻,我相信马兄必能权衡得当。”
马步庸深思片晌,俄而展颜一笑:“张庄主所说诚为有理。不过张家寻此秘籍已历岁经年,庄主殚精竭虑而未得,我如今势力单薄,要想于这浩渺天地间寻一本书。。。岂非难如登天吗?”
张毕德道:“谁说要你为我寻书?我是想请马兄为我寻一个人。”说着,他又拍了两下手。
须臾,一个丫鬟手中捧着一幅画卷,走至马步庸身前,而后缓缓展开。但见画中之人,年未及三十,月眉之下生得一双小眼,画中人满脸皆是奸猾之相,令人观之生厌。
马步庸目光紧盯着画像,蹙眉问道:“这是。。。?”
张毕德回道:“前些时日,我在峨眉山上遇见一个怪人,他形迹诡异,举止乖张,奈何此人狡猾非常,半路竟被他逃了。他孤身一人,且有驼背,行路想是极为不便,我料他定难逃远。若马兄能助我寻得此人,马兄于西北之地称雄称霸,指日可待。”
马步庸问道:“这怪人可有名字?”
张毕德心中一惊,才发现静月未曾告诉他天选之人的姓名,他蹙眉回道:“名讳可随时更改。想上次此人逃脱,必已心生戒备,途中易名换姓亦是极有可能。这人的姓名,我看不知也罢!”
马步庸双手接过画像,俯身细细端详起来,边看边说道:“这怪人长相如此独特,若世间真有此人,寻之想必并非难事。庄主既已慷慨许诺,助我建军立业,那这寻人之事,便包在马某身上了。”
张毕德道:“此人武艺高强。若马兄日后发现他的踪迹,务必小心应对。到时候,马兄只需传书于我,我定当亲率人马,前往相助。”
马步庸起身整衣,行了一个军礼:“庄主所托之事,马某已铭记于心。若庄主无其他吩咐,马某就此告辞,以免耽搁行程。”
张毕德大声吩咐道:“来人!速为马兄备上一车黑膏,再亲自护送马兄出山。”
“是!”十三葵应声而出,领命而去。
那日,刘恒宇于不经意间竟误触北冥真气。他初次习练,功力尚浅,适逢与马步庸交手,他真气猝然涌动,仅于一瞬之间,便觉得天旋地转,昏厥倒地。
待他悠悠醒来,发现自己已然身处塌房之中,周身软弱无力,难以起身。十五梅坐在他的身旁,目光中满是关切。
刘恒宇神情恍惚,幽幽道:“文。。。文弟,我做了一个梦,梦中景象,奇幻莫测,实难言表。”
十五梅不禁莞尔,道:“什么文弟?你莫非是睡糊涂了吗?”
刘恒宇蓦地睁大双目,他下意识地用手摸了摸下身,旋即‘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二十一梅笑道:“你哭什么?今日你运气不错,马步庸竟败在你的手中,你可谓是为咱宫庄争得了颜面。主人定当欣喜不已,他必要嘉奖于你,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呀!”
“哼!”四梅满脸不屑之色,说道:“你一个刚入门的阉人,焉懂何为功夫?你们难道没听那骑马之人说吗?此人分明是用了暗器,方得侥幸赢了一招半式。若非如此,恐怕他此刻早已没了命。”
刘恒宇心中委屈至极,辩道:“我。。。我哪里用得什么暗器?四姐姐莫要无端冤枉于我。”
十五梅道:“诸位且听我一言。多日以来,我与五十梅朝夕相伴。此人不但悟性极高,且勤奋异常,每日天未亮他便起身练功,直至夜深方才歇息,如此勤勉刻苦之人,若说他能凭自身本领打赢那马贼,又有何不可呢?”
四梅道:“十五,你莫要被这阉人巧言所骗,若要知晓他究竟用没用暗器,那还不容易吗?”
说着,她高声吆喝道:“姐妹们且来!给我仔细搜这阉人的身子,看看他把暗器藏在何处。”
“是!”一群圣女蜂拥而至,伸着手,欲要将刘恒宇擒住。
刘恒宇心中大骇,大声呼救:“救命啊!我实未用暗器,请姐姐们手下留情呀!”
十五梅一个箭步上前,护住身后之人。她神色凛然,义正词严道:“你们休得胡来!五十梅曾救我性命,于我有大恩。若是你们敢欺负他,我定会禀告主人,让他老人家来定夺此事,到时看你们如何交代。”
四梅大笑道:“姐妹们莫听她胡言,主人忙于庄中事务,又岂会分心去管阉人的死活?你们且将他扒光了,而后丢到外面井里去,让他好好凉快凉快。”
众圣女愈发肆无忌惮起来,她们一拥而上,将十五梅推到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