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毕乐将木盒微微倾斜,让十梅瞧得更清楚些,回道:“爹爹日夜炼造了一颗药丸,此药可以调息补气,更能使人容颜不老,青春永驻呢。”
十梅眼中闪过一丝羡慕,点头称赞:“这可真是好物。”
张毕乐却撇了撇嘴:“姐姐,这算什么好物?比起这丹药,我更喜欢爹爹带来的宝剑。只是今日我去阁中,那剑却凭空不见了。十梅姐姐,你整日在庄中走动,可知道那剑去了哪里吗?”
十梅脸色瞬间一变,眼神闪烁不定,支吾道:“这。。。少庄主,我平日里不过跟着二娘,做些端茶倒水、洒扫庭院的琐事。庄中诸多事务皆是十三葵全权负责,他行事向来独来独往,那两把宝剑。。。属下。。。属下又怎会知道其去向呢?”
张毕乐眼中闪过一丝不悦,撅着小嘴说道:“既然姐姐不知,又如何得知剑有两把呢?我看你就是存心欺瞒,不愿告诉我罢了。”说着,双手抱胸,气鼓鼓地望着十梅。
十梅心中大为惶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属下不敢欺瞒少庄主。。。只是。。。”
张毕乐赶忙上前,双手轻轻将十梅扶起,满含关切:“平日里,我早将你视作亲姐姐一般看待,你又怎能向我下跪呢?若你果真不知宝剑之事,我再去问其他姐姐便是。”
十梅拉着张毕乐的手,将她拽至院角一处僻静地,左右张望,见四下无人,这才悄声说道:“少庄主,我倒是可以告诉您那宝剑之事,只是。。。”说道此处,她眼睛不由自主地向那木盒扫了一眼,目光中隐隐透着一丝犹豫。
张毕乐心中顿时明了,她急忙将木盒放在十梅手中,说:“姐姐,这个药丸我留着无用,就送给姐姐吧!”
十梅吓得又跪在地上,双手连连摆动,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少。。。少庄主,属。。。属下岂敢抢夺您的礼物!”
张毕乐却咯咯一笑,拉着十梅的手:“我今年不过十岁,尚是孩童,怎用得到这种东西?若是姐姐喜欢,拿去便是。”
十梅满心欢喜,她低首敛眉,悄声答道:“那两把剑确实世间罕见,只是前几日,主人命庄中铁匠将宝剑生生断去。如今,剑已成废铁一堆,若是少庄主想拿来把玩赏鉴,怕是已不能如愿。至于主人为何下令断剑,属下实在是一头雾水。
这事主人有令,不能让您知晓,既然少庄主已经知道,今后在外,千万别说是我告诉您的。否则,主人定是绕不过我。”
张毕乐微微歪头,思索片刻,旋即露出一抹甜笑,说道:“谢谢十梅姐姐,这事我绝不会告诉别人的!”说着,她如一只欢快的小鹿,蹦蹦跳跳地离开院子。
这夜,张毕乐在闺房内,正欲铺枕安寝,忽闻外面传来轻轻的叩门之声。她缓步上前,隔着门扉,幽幽说道:“十梅姐姐,有何事不妨明日再说,今夜我已准备睡下啦。”
话音方落,便听到门外传来一男子低沉之声,这声音说道:“是我!”
张毕乐只觉耳熟非常,她轻手轻脚,悄然将门开了一个小缝。见石德全立于门外,她赶忙伸手,将他一把拉进屋内,复又将门轻轻掩上。
待石德全站定,张毕乐急切问道:“石老师,您不是已然前往峨眉山了么,怎的至今还未离去?”
石德全单膝跪在地上,道:“公主,此次前往峨眉,路途迢迢,归期难料,属下放心不下公主安危,故而今日特来向您辞行。那张毕德为人阴险狡诈,,公主切莫与他过多纠缠,以免招惹祸端。”
张毕乐转身坐回榻上,歪着脑袋,一脸疑惑地问道:“石老师,您说‘杂种’二字是何意思?”
石德全回道:“这。。。禀公主,此词极为不雅,乃市井粗鄙之人用以辱骂他人之语,多含恶意与轻蔑,泛指血脉不纯、出身不正之人。公主乃皇家的金枝玉叶,万不可随意用之,恐有失我皇家威仪。”
张毕乐愤愤道:“今日张毕德竟在背后辱骂于我,还说《葵花宝典》传男不传女。然宫庄之中,女子众多,皆习得宝典上的功夫,而我身为他的女儿,却不得修习,这又是何道理?”
石德全道:“公主,我前些时日就已经明言,张毕德向来痛恨日本人,又怎会将宝典上的功夫传授于外族之人呢?此人阴险狡诈,公主切莫与他交谈过甚,以免遭其算计。亦不可在二夫人面前询问您的身世,恐张毕德知晓后,对您和夫人心怀怨恨。”
张毕乐道:“此事我心中自有分寸,石老师莫要为此劳心费神。”
石德全续问道:“公主,您此次命我去峨眉山打探宝剑的下落,然属下却不知这剑中暗藏何种玄机。我此番前去,若不明其要,恐行事难以周全,还望公主明示。”
张毕乐微垂螓首,心想:“爹爹和石老师我都信不过,万不能叫他知晓剑中藏着宝典一事。”
她抬起头来,答道:“龙凤宝剑本为宫庄之物,张毕德如此急切得到,其中必有缘故。我身为少庄主,理应为其追回。”
石德全怒道:“公主,您怎么能认贼作父,助他寻找宝剑呢?”
张毕乐道:“今日我去见张毕德,看他对我起了疑心,想是三年前,我发现了自己的身世,他已把我视为异类,若是我不帮他寻找宝剑,重新获得他的信任,今后我的皇父要在中原大地寻找宝典,恐怕更加困难。”
听闻这话,石德全笑道:“公主思虑周全,属下与之相较,实在不及万分之一。既如此,属下不敢耽搁,这就即刻前往峨眉山,务必探得那龙凤宝剑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