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按了按脑袋,依稀记得自己到剑乡后,那叫厉康的铸剑师说要以前世铸剑,自己随后便照着周真人的要求打坐入玄,
既然如此,那么那些都是…前世的记忆?
“醒了?”
听到话音,殷听雪回过头,便瞧见陈易守在床头。
“陈易…这里……”
“是我心湖里面。”
“你心湖里?苍梧峰?!”
少女张大嘴巴,说不尽地惊讶。
瞧见小狐狸这般真心惊叹的模样,陈易也不由自鸣得意,也就微微勾笑。
他的笑落入眼中,殷听雪赶紧闭上嘴吧,有些怵惕地瞧着他,生怕他来一句荤话。
这么长时间以来,她一直都很百依百顺,哪怕成了夫妻后,也始终没想过像殷惟郢般惹事生非,一半都没有。
过去为妾的日子留给过她很深的苦涩,她如今敢笑他、敢怨他、敢触他眉头,却始终拿捏好着分寸,生怕哪个时候触了逆鳞,过了线,为妾的日子又要来了……她那小心翼翼的心绪,陈易从前就知道,只是不曾在乎。
有些时候,他甚至觉得这样就挺好的。
百依百顺,言听计从,乖巧可人……她仿佛天生就是个当贵妃的料子,从不让人费心,更叫人垂怜,然而,然而……
殷听雪缩了缩脖子,那双杏眼里还带着初醒的迷蒙,更多的却是长久以来养成的谨慎。
她悄悄抬眼觑他,见他只是靠在床头,神色间并无不悦,甚至称得上平和,这才稍稍松了口气,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那…我们…能出去了么?”她小声问。
陈易没有立刻回答,目光落在她微微蜷缩的手指上,那上面还沾着些许湖水的湿意。
他伸手,只是用指腹轻轻拂过她的指尖,拭去那点冰凉。
“不急。”他声音平稳,“有些事,我想跟你说说。”
这话一出,殷听雪不住猜了又猜。
他是要说什么?自己怎么会在这里?周真人怎么样?还是魔教、明尊、还有无明世界的事?
总不会是…跟自己的前世算账?可自己…自己这一世都成了他妻子了……
想到这里,殷听雪止不住地委屈了起来,他素来不讲理,自己小心谨慎这么久了,都不敢真正惹着他,这下好了,这一回给他找到把柄了。
难不成。要像惟郢姐那样。泡、泡茶。少女想到殷惟郢那时的惨状,小脚都泛起了冰凉。
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又开口了,
“饿不饿?”
殷听雪愣了一下,下意识点了点头,可旋即马上小脸泛白。
他真是在问她饿不饿么?
可是,只见陈易低笑一声,并未嘲弄,只抬手虚虚一抓。
周遭景物如水纹般波动,下一刻,一只还冒着热气的油纸包便出现在他手中,浓郁的肉香瞬间弥漫开来,竟是只烤得恰到好处的烧鸡。
“凑合吃点。”他将烧鸡递给她,“这是我的心湖里,什么都能变的出来。”
殷听雪怔怔接过,温暖的油纸烫着指尖,熟悉的香气勾动着食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