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弈动作更快,抽出怀中短刃,直接架在对方脖子上。
因为局面不同了。
在南平国,孙光宪明显是讲道理的人,都怀疑他了,却还登船自报家门,仔细查证;这些楚兵却已到了失去秩序的边缘,只有震慑他们才能解决问题。
“做甚?!”
“知道我是谁吗?!”
“嬲!管你是甚狗撮巴子。”
“马希萼请我来,便是如此待客?”
“你……你敢直呼国主名讳?”
萧弈放下短刃,负手而立,威风凛凛喝道:“把旌节给我摆出来!”
安友进脸色一变,轻呼道:“西门公子……”
“甚西门公子?本官乃中原天子遣来册封楚国国主的大周使节,萧弈。”
“喏!”
张满屯高声领命,带人蹬蹬蹬跑进底舱,随着一阵货物砸地的声音,不一会儿,旌节被举了出来。
吕酉、范己捧着官袍,披在萧弈身上。
楚兵们看得惊愣当场,忘了继续劫掠、捉人。
萧弈稍稍侧头,余光见李昉悄然把李观象带进了舱房,放下心来。
终究还是李昉靠谱,知道册封对象是刘言还是马希萼的最大区别就在于李观象。
有楚兵飞一般地跑过舢板,楚船上,传令兵爬上桅杆,打了旗语。
远处,大船上有旗语回应。
“把船拖回去!”
命令传来,萧弈面前的楚将脸色微微一变,毕恭毕敬地行礼。
“小人有眼无珠,得罪了使君,请。”
说罢,楚兵退回船上,拖着商船驶向楚国水师大寨。
萧弈命令麾下兵士披甲,他也换上官袍,招过李昉。
“明远兄,你可知我现在需要何物?”
“莫非是一封国书?”
“知我者,明远兄也。”
“可莫说软木,连萝卜也没有啊。”
萧弈想了想,道:“船货中有独山玉料,还有人参,明远兄应该能刻吧?”
李昉道:“时间仓促,船又晃,恐难以假乱真。”
“几个楚国武夫,还能辨出真伪不成?”
“那我尽力一试。”
李昉一拱手,径直从怀中掏出刻刀,以及一块雕了小半的玉料,倚在木板墙上,继续刻着。
萧弈不知说甚才好,自嘲地笑笑,去了甲板,立于船头。
江风吹拂,让他的心静了下来,进入战船环绕、杀气腾腾的楚军水师大寨,犹坦然自若。
船只晃了晃,靠岸。
岸上,楚军已列队等候,簇拥着一个约摸四十年纪,满脸风霜的大将。
萧弈从容下船,整理了衣襟,微微仰头,神态带着一丝中原大国使节的傲慢。
“楚国湖南指挥使唐师翥,不知上国使者驾到,多有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