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珺指了两个衙役:“去寻一趟宣世子吧,告知他原委,请他务必走一趟。”
这不明摆着给宣睦通风报信吗?
英国公又再着急起来,扑腾了两下:“不……”
杜珺只当看不见。
国公夫人倒是泰然处之,又靠回椅背上坐着。
宣屏心急如焚,却无计可施,只能焦灼等待。
此时,这公堂上的消息,已经长了翅膀,满京城散开。
宣睦手里的兵权,老早就是许多人觊觎的对象,如若他的身世真有问题,被打回原形,这兵权……
尤其几家王府,得了消息,全都热血沸腾起来。
包括,陈王。
陈王倒是没打兵权的主意,就是此事曲折离奇,闻所未闻,他好奇心大盛,也忍不住派遣心腹出来打探消息。
同时,这消息也传到正在衙门当差的二房宣松耳中。
他知道自己应当伪装一下,可是曾经失之交臂的爵位,突然又变得唾手可得,他如何忍得住?
当即,便向上官告假,以关心老父亲受刺激病情加重为由,赶去京兆府。
衙役以最快的速度奔赴宣府,客客气气向宣府的门房禀明缘由。
“世子,京兆府来人,请您过去。”门房小厮又第一时间冲到书房,多少有些六神无主,“说是……说是国公爷和国公夫人闹上衙门,带了一位梧州府下辖龙潭县来的老妪为人证,指认您……并非国公府的血脉。”
小厮越说声音越低,最后,直接不敢去看宣睦脸色。
“该来的还是来了。”宣睦和虞瑾对视一眼,整理了一下衣袍起身,“那我就去一趟。在公堂上掰扯完,稍后应该还得进趟宫,你先回侯府吧。”
打口水官司的事,宣睦并不觉得是什么硬仗。
姿态肆意洒脱,游刃有余。
虞瑾迟疑着起身,想了想,往他面前走了几步,仰头与他对视:“君心难测,你……当心些。”
宣睦又不是寄生在英国公府的爵位上,英国公府那群乌合之众,不足为惧。
这件事里,最后起决定性作用的是皇帝的态度。
她眸中的忧虑之色,没有刻意隐藏。
宣睦虽是一直知道,她与自己来往,并非冲着他的出身,也虽然他自己也不会因为换个出身就妄自菲薄,可是从事发到现在虞瑾的态度,还是最大限度的取悦了他。
没有与他划清界限,待他的态度如初。
有一种鲜明的暖意,包裹住心脏。
那感觉——
舒适、畅快,无法形容。
宣睦甚至头次怀疑,自己以往读书的时候是否不够刻苦,否则不至于在这一刻词穷,竟然表述不出确切的心情。
“你先回家。”快速稳定心神,他道。
说完,率先一步,转身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