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睦第一时间又将窗户合上,坐回去,才对虞瑾说道:“之前宣恒那里人少,卢氏的人际交往过分简单,我们不好接触她,后面等她进了国公府,叫我的人先观察一阵,摸清楚她的性格以及和滕氏的确切关系,才好对症下药。”
虞瑾可有可无,明显神思不属的点点头。
“为什么?”随后,她又突然反问。
“嗯?”宣睦递过来一个询问的眼神。
虞瑾直视他双眼,忖道:“滕氏在御前和京兆府的说法,都是说宣恒是宣杨和姜氏之子,你觉得这可能吗?”
宣睦一直沉浸在甩掉大麻烦的狂喜当中,尚且无暇深究。
他闻言深思:“人都说爱屋及乌,我认为反过来亦然。”
国公夫人对姜氏极其厌恶不喜,就连宣杨都极有可能是她杀的。
她又不是宣杨生母,也就是说,宣恒要是宣杨的儿子,和她就也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如此,这件事就很不合理了。
虞瑾道:“如若这个宣恒是最近刚找上来的,那么在你和她彻底撕破脸的情况下,滕氏会病急乱投医,捧出这么个人来恶心你,还算说得过去。”
“可偏偏……宣恒从小就被养在京城,滕氏的眼皮子底下。”
“也就是说,她暗中筹谋许多年,做足了准备,就为等到这有朝一日找机会,叫这个人取你而代之。”
“宣恒是宣杨之子,那她图什么?”
“我不觉得她会对英国公情深义重到,不惜一切去保他传承下来的血脉。”
“是啊!”宣睦快速跟上她的思路,呢喃,“她图什么?”
两人对视,虞瑾冒出个大胆的念头:“除非……宣恒的身世是她编造的!”
思路打开,两人再度开始抽丝剥茧的分析。
宣睦:“二十四年前,况嬷嬷先换了一次孩子,回京后将消息告知滕氏,滕氏或是叫人去找,没找到姜氏的孩子,也或者,她压根就没再费劲去找。”
虞瑾:“但这件事,恰巧给她提供了思路和契机?宣恒与你差几岁?”
宣睦:“他小我一岁半。”
那个康氏,不像是无中生有,被找来演戏的无关人等。
所以,她供出的宣睦的身世,大概率是没有问题的。
只是——
宣杨和姜氏真正的儿子,最后究竟是被追兵冲散、走丢,生死未卜?甚至也不排除,后来是被国公夫人滕氏找到灭口了。
然后,她从二十多年前开始,就在替宣恒铺路筹谋了。
宣睦心中豁然开朗,居然缓缓笑开了:“原来还真是这样。”
“怎么?”虞瑾疑惑。
宣睦道:“当初我……宣杨过世之后,老头子想给宣松请封世子,老太太死活不同意。”
“后来多年以后,这个世子之位落到我手里,你们都顺理成章以为她属意的是我,在等我长大成人。”
“事实上,那时候,她应该就是想把爵位给宣恒的。”
“只是名不正言不顺,她才迟迟未有动作,一直在伺机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