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睦没多想,只随手试了试,确定剩余部分很结实,不会掉落石块砸到人,就跟着进了屋里。
虞瑾叫人打水,宣睦自行洗漱,并重新束发。
整理衣袍时,发现领口被扯脱线了一块。
虞瑾道:“这里有几套你的衣裳,不过都是春秋的款式了,换一件吗?”
虞瑾只是实事求是,没觉得哪里不妥。
宣睦眸光微闪,拒绝:“我倒是不怕冷,就……一会儿去了前面,二叔问起不好交代,他要只是再打我一顿,我也忍了,万一恼羞成怒把我丢出去……”
虞瑾:……
是她考虑不周了,这还真是她二叔能干出来的事。
横竖只是脱线,大晚上也没人会扒拉他衣领看……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算了算了。
两人收拾好,不便单独在后宅久留,很快去了前面厅上喝茶等开饭。
另一边,况嬷嬷空手而归,将实情禀明国公夫人。
彼时,宣恒也正面沉如水,陪老太太一起等消息。
闻言,他猝然扭头看向国公夫人:“祖母!”
“姜氏这个蠢货!”国公夫人手掌按在炕桌上,她本想如往常一般自行消化情绪的,然则,忍无可忍。
她又猛地将手中佛珠砸出去,几十年来头一次,暴跳如雷的嘶吼:“从她第一天踏进这府里,我有无数次机会叫她死!怪我!怪我太自负!不,是怪她!怪那个蠢货太蠢,蠢到叫我压根没把她放在眼里,以至今日,终遭反噬!”
姜氏那种货色,别说给她当对手,给她提鞋都不配。
否则——
她压根不会叫对方活这么久。
虽然在认回宣恒的事上,利用姜氏这个亲生母亲出面,最具说服力,可是和姜氏现在闯下的祸事比起来,她也不是非留着这么个证人不可。
老太太双手疯狂捶打桌面,前所未有的失态。
宣恒怔愣片刻,连忙上前握住她手:“祖母,您息怒,您的身子要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国公夫人用力拍打胸口,她觉得自己下一刻就要背过气去。
田嬷嬷赶紧端来一盅参汤,伺候她喝下两勺。
国公夫人又闭目缓了好一会儿,方才睁开眼睛。
宣恒满面愁容:“祖母,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姜氏母女又已经得了楚王庇护,这件事也就只能认了。好在今年年底,我在户部任职的三年考核期限也到了,明年科举会试过后,您要么找找门路,安排我外放吧?”
这件事,受冲击最大的就是他了。
名义上,姜氏可是他亲娘!
别说是一个半老徐娘被捉奸在床了,她就是堂堂正正改嫁……
自己这个做儿子的脸面也没处搁了!
如果可能,他当然想在京城里安享富贵,可是留在京城,他完全没法出去见人,就更别提以英国公府世子爷的身份出去结交人脉了。
起码短期内,没人会愿意沾他的边。
他最好是先躲出去,这期间,国公夫人再想法子锄掉姜氏,姜氏死了,慢慢被人淡忘后,他才有可能重新抬起头来做人。
况嬷嬷忍不住,暗中抬眸偷瞄了他一眼。
这小公子,真就是好处都是他享,杀人放火的事都等着老夫人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