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
虞瑾为她明明白白规划好了复仇的路,现在她仿佛魔怔了一般,满脑子都在琢磨她要杀了楚王这个恶心的男人,直接推自己儿子上位。
只是就算事出有因,谋杀亲夫也毕竟有悖纲常,她是半点不会对令国公透露的。
她怕……
令国公会觉得她心狠,从而对她生出芥蒂。
楚王妃垂下眼眸,掩饰情绪:“我可以不和他摊牌,但是父亲……我不甘心,我尽心尽力辅佐他这些年,为他生儿育女,为他打理后宅琐事,这其中咽下了多少心酸委屈,你们又如何不知道?这件事,我至少不能稀里糊涂的……”
她是真的不甘和委屈,说着,眼泪情不自禁落下。
楚王妃顺势跪下,对着令国公乞求:“父亲,我想死个明白,您替我拿个主意,如何能尽快确认他兄妹二人之间,究竟有没有首尾。”
令国公垂眸,看了她半晌。
但见她态度执拗,坚决,终是一声叹息。
妥协:“如果你一定要查,最立竿见影的法子……”
“楚王身边最得力的亲随是哪个,你总知道吧?”
“你找个身量体型和声音都与之差不离的,挑个月黑风高的时间,去公主府传信。”
“话术上,含糊其辞即可。”
老头子在战乱时,是皇帝身边最得力的谋臣,心思细腻,弯弯绕绕也多。
楚王妃直接放弃思考,摆出虚心求教,全然等他把饭喂到嘴里的姿态。
老头子内心又是幽幽一叹,面上不显:“王爷传信,今夜,老地方。”
真就是把话术都揉碎了,一个字一个字给她传授。
“女儿明白了。”楚王妃茅塞顿开:“我会叫人在公主府外盯梢,若她当真如约出行,就证明他俩的确暗中交往过密。否则,这样模棱两可的奇怪邀约,那女人是该叫人去王府问个究竟才对。”
令国公点头,惜字如金,不再多说。
楚王妃擦擦眼泪爬起来,感激又愧疚:“是女儿不孝,明知父亲您近来身子不适,还要为了婆家琐事给您添堵,我……出了这些事,除了父兄,我也不知还能找谁撑腰做主。”
令国公明显不太想掺合楚王的破事,但这毕竟是嫡亲的闺女。
他又叹了口气:“我老了,应该也没几个年头可活,如今凡事也多有力不从心,你们也都是有儿有女,成家立业多年的人了,我也就不教你们该如何过日子了,你们自己要心里有数,斟酌着办。”
这番话,明显带有推诿之意。
楚王妃暗暗咬着嘴唇,心生不满。
景少岳则是蹙起眉头,面色略显凝重。
但两人谁也没多说,先行告辞出来。
路上,为防隔墙有耳,姐弟俩也保持沉默。
一直回到楚王妃出嫁前住的院子,关上房门,楚王妃才急道:“岳哥儿,父亲那意思,是要任由我们母子在楚王府里自生自灭是不是?是王爷他行事荒唐,又不是我想把日子过成这样,父亲他再是对我失望,也不该如此。”
景少岳目光沉沉,中肯评判:“在楚王府能和赵王府平分秋色时,父亲都未明确站出来替你们拉拢势力,现如今他楚王不自重,自己把名声烂成这样……你觉得陛下不说,是因为心里依旧没有决断?”
至少明面上,赵王父子的口碑维持得很好。
哪像是楚王,糟心的破烂事一件接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