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声音是姜氏惊惧之下发出的,一大群人闯进去,却见楚王被捆年猪一样,先用棉被床单裹住几层,又用绳索捆绑在了了床上,嘴巴里还塞了东西。
他面色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应该已经试图扭动挣扎多时,满头满脸臭汗。
眼睛里都是血丝,那眼神,不像是人,更像是一头被逼疯了的困兽。
楚王妃一颗心,瞬间沉入谷底。
这局面超出她预料,她怔愣当场。
“王爷!”
楚王的亲随季风则是一声惊呼,丢下手里捧着的朝服带人冲上去。
几个人,手忙脚乱替楚王松绑。
“呃……救!”楚王堵嘴的布团被拿走,顿时嘶哑着求救。
额角青筋暴起,目眦欲裂,极致痛苦的模样。
等他身上绕着的被褥床单等物都被解开,亲随等人直接吓得面无血色:“王爷,您这……”
楚王衣裳是乱的,裤子一片湿,深色的裤子,其实不太看得出来,但棉被里面一层是浅色的,上面除了一些秽物,竟还被血水染湿了大片。
而束缚一经解除,楚王人高马大的身体,直接蜷缩成一个虾米。
他闷哼一声,暴怒吼叫:“快传太医。”
后半夜他就醒了,被某些不可言说的冲动憋醒的。
醒来后,房间里空无一人,他被人捆绑在床上,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鬼知道,这后半夜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楚王妃看着楚王的样子和被子上的污物,只觉头皮一紧。
但事已至此,这个锅无论如何也还得叫姜氏来背。
“姜氏呢?她……”
她才刚开口,人群后面,姜氏已经尖叫着冲了进来,直奔楚王面前:“呀!血!王爷!王爷您这是怎么了?”
看着满室狼藉,她惊慌失措,立刻转向楚王妃哭诉:“王妃,是有贼人闯进来伤了王爷吗?”
要论哭哭啼啼演戏,她是行家。
此时钢刀悬在头顶,她实则吓得无法思考,但谨记宣屏对她的交代,知道楚王妃要置她于死地,所以赶在对方反应过来叫人捂嘴之前,她就抢先嚷道:“昨儿个县主闯进来伤了屏姐儿,妾身爱女心切,一直在后院陪着她,究竟是谁对王爷做了什么?王爷怎会受伤?”
这些话,她喊得又快又急。
杨嬷嬷随后带人将她按倒时,她已经喊完了。
楚王虽然痛不欲生,但他神志还在,蜷缩着,自臂弯底下眼神阴霾看来。
姜氏被按在地上,满脸悲切还在哭。
楚王妃怒道:“你还敢狡辩?这是你的屋子,你的院子,难道不是你将王爷弄成这样?现在还想靠胡编乱造来逃脱罪责?”
说话间,脸色苍白的宣屏也跌跌撞撞进来。
她胸前大片肌肤都被烫伤,既没人给找大夫,也不能出去寻烫伤药,水泡破皮,比夷安县主当初伤得重多了。
她不能当众扒了衣裳向众人展示伤口,却刻意只穿了两层衣物,像是匆忙披着斗篷跑过来的,衣襟上都是水泡戳破后的粘液和血水,隔着衣物都知伤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