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传旨这辛苦活儿,也无需他再吩咐,他的小徒弟麻溜的就要去办。
宣睦却丝毫不避嫌,赶紧又提了一句:“请英国公府的新世子也一并前来,再有……英国公府有勾结晟国细作之嫌,保险起见,顺便带兵先将他的府邸围起来会比较妥帖吧?”
他人是跪着的,说话却硬气十足。
“你不要欺人太甚!”宣松不敢当着皇帝的面大声,咬牙切齿从牙缝里挤出字来。
宣睦理都不理,只定定看着皇帝。
皇帝颔首:“准!”
横竖宣睦将前程富贵和身家性命都押上了,要求无礼点就无礼点吧,若最后证明他是冤告了对方,罚他就是。
至于英国公府在这中间被猜疑和损失掉的名声……
算他们倒霉!
皇帝拉偏架的态度,相当之明显。
宣松冷汗直冒,直觉非常不好,却又全然无计可施。
英国公府这几天,实则明面上异常平静,甚至安静到比以往都要安静祥和一些。
那日况嬷嬷行凶途中被刺伤,但未伤及要害,人并没有死,包括她当时带去四名帮手,也只是被打晕过去。
待到四人醒来,发现卢氏没了踪影,况嬷嬷就知道事情要糟。
但越是这样,她越是不敢声张,叫人把她扶回主院禀明了滕氏。
果然,滕氏当场变色,还真就比她更谨慎更慌张,却更不敢声张。
当时滕氏就有一种预感,卢氏应该已经不在府上了,她虽然能找借口搜府,但心里有数搜了也白搜,是以,只叫田嬷嬷带人暗中找了一遍。
果然,卢氏人间蒸发。
况嬷嬷那几个,也没看清救走卢氏的人,一点线索也没有。
滕氏第一个怀疑的就是宣睦,毕竟前些天宣睦带走林寡妇时说的话,就话里有话。
如果说他真从林寡妇那里得了什么线索,又来劫走卢氏,准备对她发难,很是合情合理。
可——
那段时间,宣睦不在京城。
并且,如果是宣睦要针对她,为免夜长梦多,拿到卢氏后他一定会立刻动手。
可她忐忑等了几日,一直到京城的赵王谋逆案都要尘埃落定了,还没有丝毫动静,她又猜……
或者,是晟国人带走了卢氏。
以卢氏做要挟,继续胁迫她为他们做事?
两相对比,她倒宁愿是晟国人了。
可是没个定数,一颗心就始终悬着。
就这样浑浑噩噩数日,宣睦昨日才回京,今天她就事发了!
宫里传旨的小太监到时,滕氏其实没有多少意外,只是一颗心猛地下沉。
唐氏等人急吼吼赶来,满脸惊惶:“母亲,咱们府邸被禁军给围了,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咱们家跟赵王府并无来往,这谋逆的罪名怎么就能凭空栽咱们头上来?”
在事情盖棺定论前,小太监传旨说的有些模糊,只道是有人检举英国公府勾结晟国细作,通敌叛国,皇帝要亲自过问,他们来封府、拿人。
滕氏脸上没什么表情,只冷冷看她一眼。
正要转身进内室换诰命朝服,得了消息的宣恒也一脸惶惶然冲进来:“祖母,我……他们说陛下要传我入宫!”
他虽然做了名正言顺的国公府世子爷,可因为是半途回来的,在外人看来,多少有点名不正言不顺。
再加上,他本身只是个七品小官,这辈子且还不知道朝堂正门朝向哪个方向开呢。
滕氏瞧着他姿态慌张,毫无风度可言,心里就又本能的一堵。
“慌什么,陛下召见,你速去更衣,随我进宫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