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想都没想,就要主动冲出黑暗,反抗也好,逃也好,至少不连累时雨和咖啡。
但白泽没能行动,时雨抱住白泽,死死拖住了他。
咖啡先是一愣,也死死抓住了白泽。
你俩疯了吗!
白泽在心里大喊。
时雨没疯。
因为她第一个听到声音:屋外又传来了声音,像母亲温柔又慵懒的摇篮曲,它们像溪流一样蔓延进来。
然后,白泽看到了。
触手上的面孔,停止了怪异的呻吟,缓缓合上双眼,它们的模样依然可怖,但却出现了某种救赎和安宁。
抓住白泽的那只断手也松开了,它钻回了血窟窿中,跟其他断肢严丝合缝地拼贴起来,将所有面孔严实遮盖。
“哗啦哗啦——”
满地的粘稠血液也在回流到触手体内,仿佛有人按下了倒放肩。
不一会,触手顺着钻进来的窗户离开了,一片狼藉的网吧安静下来。
三人还瑟缩在桌角下的黑暗中,早已一身冷汗。
“安全了。”
时雨打破沉默,她的声音听上去快要虚脱了。
三人心有余悸地爬出来,将门窗关好,又找来一些杂物将打碎的窗户挡住,确保它不露光,又找来破布遮盖。
十分钟后,三人打开了一盏昏暗的小台灯,在旧沙发上坐下。
白泽低头,盯着手腕上的血手印,整个人还是恍惚的。
咖啡递过来一瓶矿泉水,“洗一下。”
白泽立马将血手印洗干净,但残留在骨髓深处的阴冷却没能洗掉。
“这里不能待了。”时雨说,“天一亮,我们就换地方。”
咖啡松了松衣领,“刚才真以为要交代在这了。”
白泽有些抱歉,“如果没有我,你们应该更安全。”
“你想多了。”时雨说,“没有什么地方绝对安全。”
“这究竟……”
“别吵。”时雨拿出笔记本,快速写起来,“今晚触手怪提前离开了,原因不明,我得记一下。”
时雨写完,又翻了翻笔记本,思考了好一会。
她终于抬头:“天亮还早,我们接着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