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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气息与木槿当年被他擒在怀里时的气息好生相似。
而那时他尚未觉出能拥她在怀轻嗅她的芬芳是何等幸福之事,就像他始终未能觉出,到底是何时何地,他梦中总是那张圆圆的笑颜,鼻际总是那淡淡的芳香。
他又拈了一粒瓜子送入唇际。
浑然无味。
只有草木芬芳伴着缕缕苦涩翻涌。
“吴为他们走了?”
身后,传来女子清脆而焦灼的询问。
许从悦顿了顿,迅速将荷包藏入怀中,转身看女子。
深碧衣袍裹着颀长身段,虽有几处脏污,却愈发显得那面容艳如玫瑰,妍丽夺目。
正是慕容琅。
她不安地盯着许从悦,皱眉问:“你……你真打算听吴为的?”
许从悦回头,桃花水眸微
泛冷光,“你认为呢?”
慕容琅轻叹道:“我知你一大半为太妃娘娘的缘故。你也不用太忧心,她虽是你……虽与你关系匪浅,但宫中太后娘娘会照拂,何况又是皇上长辈,总有情分在;便是没情分,那辈分在那里摆着呢。如今皇上、皇后既已安然回宫,再怎么着也不好对太妃怎样吧?”
“是么……”
许从悦垂眸,低垂的眼睫覆住眼底的色彩,不见悲欢喜怒,独泛白的唇让他猎豹般劲健挺拔的身姿显出一丝脆弱。
“是。”
慕容琅深深看他,肯定地回答道,“皇上一向宽仁,上回泰王父子牵涉江北兵变,闹那么大,皇上不是一样只是囚禁,根本不曾伤他们性命,又怎会真对太妃怎样?”
许从悦点头,“当年章太后谋逆,先帝不曾拿他怎样;泰王谋反,皇上也不曾拿他们父子怎样。所以,你半逼迫半怂恿我走到这一步,也算是为我们母子好?赢则能占这大吴江山,输亦可保住性命?”
慕容琅听他话里带刺,心下慌乱烦躁,低声道:“从悦,此事的确是我估计有误。我原猜着至少有七成以上的胜算,才不肯眼看你坐失良机。有谁能预料到萧木槿那贱。人会行动得那么快?又有谁预料到先帝会把禁卫军留给英王主持大局?”
许从悦听她辱骂木槿,更是不悦,嘲讽道:“你还真当皇上是见了美色就犯晕的荒唐昏君?若他当年就表现得太精明,不知太后还会不会让他顺利继位?慕容家的女人,可以在他十三岁时爬上他的床,却不可能在他二十三岁时再爬上他的床吧?”
慕容琅不觉红了脸,“我当日酒后卤莽失态,加上的确倾心于君,方才做出那等事来。可你心中到底还是一万个不甘的吧?不然岂会早早和太后说了皇上要对付慕容家之事,又杀了起疑的织布?”
许从悦便不语,一双黑眸失却往日跳脱风采,却凝神看往京城的方向。
山复山,水复水,山水迢迢隔不断绵绵情思,重重牵挂。
伤心哭泣的母亲,刚毅有谋的木槿……
他以为在舍弃一人的同时,至少还能把握住另外一人。
多少年揪心的空旷,终不至于继续延续,让他抱撼终身……
慕容琅隐忍地垂下眸,伸手握住他手腕,柔声道:“二叔已经说了,会全力相助我们。我们已经离朱崖关越来越近,距陈州不足百里。顶过这段时间,我们有的是机会反败为胜!”
许从悦挣了挣,没能挣开,眉目便又冷了几分。
“朱崖关险峻,所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苏落之虽只五千精兵,足以拦住广平侯十万兵马,屏卫京师。你认为,苏落之会放广平侯入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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