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忍痛道:“没事,小娃娃顽皮,踢我一脚罢!”
母体紧张了这许久,他现在才捣乱,算是很知趣的了。
而那边,已传来纤羽一声惨叫。
眼见纤羽扑来,赵侠竟不闪不避,扬手便是一刀,却是当胸刺入。
纤羽扑地,伸出带血的手指向赵侠,曾经嫣红动人的唇开阖着,却已发不出声。
听看她的唇形,似在说,“我好恨!”
仅余的那只眼睛,依然浓睫翩跹如羽,连滚落的最后一滴泪珠,都显得格外清盈美丽。
却很快被脏污的鲜血淹去。
谁也不知道,她最后在恨谁。
而木槿更是顾不了纤羽会恨谁,一边按着腹部,一边已将黑眸睁圆,母狼般瞪着走来的赵侠,竟是试图护住身后的楼小眠。
赵侠便笑起来,“有趣儿
,不知道的,还以为楼相才是皇后娘娘的夫婿呢!”
楼小眠眉尖微蹙,淡淡看向他,却连“自重”二字也懒得说了。
这人已经卑劣到了一定境界,说了也是白说。
但以木槿目前的身体状况,对付几个普通守卫大约都很勉强,更别说这人明显是个高手了。
木槿挺直腰,恶狠狠地盯着赵侠,“滚开!”
赵侠笑道:“我不滚,又待如何?”
他转头看向身后那些颇有几分畏怯的守卫,说道:“把纤羽的尸体清理掉,都出去吧!”
守卫们也不敢吱声,忙上前将纤羽拖了出去。
那般娇花般美丽的女子,便只剩了一滩触目惊心的血迹,一路蜿蜒向外,消失在屋外无尽的黑夜里。
原先随纤羽的两名壮汉却是最后出去的,然后便站于屋外不远处巡守。
无疑,这两人是赵侠的人,或者说,是太后的人。
而这边守卫收到的雍王信函,是让他们听从纤羽和赵侠的调派。
即便知晓赵侠并不忠于雍王,在雍王不得不依赖慕容氏援手的境地下,没有进一步的命令,也不可能公然反抗赵侠。
赵侠又踏上前一步。
浓黑的眉挑着,钢鬃般的胡子在充满嗜血欲。望的笑容里根根立起,手却搭上了刀柄。
手背上跳跃的青筋,分明正告诉众人他此刻浓冽的杀机。
秋水披头散发扶着木槿,却在赵侠的目光下惊吓得浑身哆嗦,却像是木槿在扶着她了。
木槿双手染血,紧握着唯一可用作武器的碧玉簪,眉目间是破釜沉舟的决绝和孤注一掷的刚锐,素来明澈的眼眸里居然极为平静。
若真的退无可退,也必像真正的勇者那般死去,不至于丢了她至尊至贵的母家和夫家的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