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家这一来就是三桩大事。
那些新人,若只是急着做些洒扫、跑腿的粗使活计,再有个七八日,勉强可用。
但若要他们识得眉眼高低,懂得内宅规矩,能放到身边或是重要位置上使唤。
这至少需得精心调教三个月,方能堪用。”
“至于林大人的复诊,”嬷嬷看了看窗外的日头。
“老身中午可以走这一遭。
只是不宜从正门入,东家需安排林大人也从后门进府,直接在零落院会诊最为稳妥。
今日便不在府上用饭了,诊完即回。”
说到第三件事,文嬷嬷的神色凝重了些,她缓缓摇头:
“这第三桩,老身此刻却无法给东家一个确切的答案。
牙行水浑,各家背景、行事风格、背后靠山皆不相同。
非亲身接触、仔细观察比较,难以窥其堂奥。
东家若真下定决心要做此事,需得预备出两个月的光景。
每旬抽出那么一两天,亲自或派绝对可靠的核心之人,以不同的名义,去几家主要的牙行走走看看。
与他们打交道,观察其人员往来、言谈举止。
去完之后,你我再细细商议感悟。
届时,该如何入手,如何布局,东家心中自然会有计较。
此事,纸上谈兵无用,需得实地蹚水,方能知深浅。”
望舒听得仔细,知道此事急不得,便道:
“多谢嬷嬷指点迷津。
这第三件事,且容我先将手头紧要事务安排妥当,再制定详细计划。
现下,我先回去准备兄长中午复诊之事,还需设法让兄长中午得空回来一趟。”
她辞别文嬷嬷,又急匆匆返回府中,立刻派人去盐漕御史衙门给林如海送信。
中午时分,林如海依约从衙门后角门悄悄回府,望舒已在零落院等候。
卢先生与文嬷嬷联手为林如海仔细诊了脉,又查看了舌苔、气色,细细询问了近日饮食起居与身体感受。
诊毕,卢先生捻须沉吟片刻,对望舒道:
“东家,林大人近来还算遵从医嘱,病情略有起色,脏腑衰败之势得以延缓。
然沉疴略久,既如今已能承受金针度穴之术,激发自身生机。
便需尽快在一个月内安排一次针灸,之后每月行针一次,连续三个月。
视情况再调整为七日一次。
此事,需东家这边确保环境稳妥,万无一失。”
望舒心有喜意,知道这是关键一步,立刻应下:“先生放心,我必尽快安排妥当。”
文嬷嬷也接口道:
“药膳方子也需稍作调整。
从今日起,逐步减少药量,让林大人的肠胃慢慢适应自然食物的滋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