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未能与你坦诚相待,任猜忌生根,终成心魔,引得你误入歧途。”
日光穿过竹林,忽明忽暗,照得老人脸上的皱纹如同沟壑。
慕雪苓不自觉地后退半步,断裂的玉笛在她掌心有些隐隐发烫……
“二不该,见你痴迷毒道时,只知打压,不懂疏导,用狠毒之话刺激你,以至于,积压成恨,再无法控制……”
“住口!”
慕雪苓突然厉喝,却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你以为这样。。。。。。”
“而三不该……”
吴春信突然抬头,浑浊的眼底竟泛起水光。
这个动作让他花白的发丝垂落额前,恍惚间竟似回到三十年前那个青衫少年。
“三不该,当年在药房,我胆小懦弱,不敢承认自已的心迹……”
所有的话,噎在了喉间,慕雪苓,这个从未在外人面前显露过半分脆弱的药王谷谷主,此时,却在一瞬间,泪如决堤……
“雪苓,抱歉。。。。。。”
吴春信的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是我对你不起。”
慕雪苓怔住了。
半晌,她突然低笑起来。
那笑声起初只是几声轻哼,继而越来越大,越来越放肆,最后竟笑得前仰后合,笑得眼角沁出泪花。
这笑声在寂静的药王谷中回荡,仿佛要将这数十年的郁结、愤懑、不甘,统统笑尽。
终于,她止住了笑,垂眸看向那个依旧跪在地上的人。
这个姿势,与当年在祠堂陪她罚跪时一模一样。
她长舒一口气,恍然惊觉——原来这些年,自已早已着了魔。
满心满眼,只剩下一个执念:要成为掌控一切的人……
可她错了。
他怎会被掌控?
这个曾因他一念之差未能救下君景澜母亲,便自罚流浪市井的人;这个自已匿名让人去送些吃食,他却宁折不弯,拒不肯收的倔强师兄,又岂会任她摆布?
她低头望着自已的双手。
这双曾经想要救死扶伤的手,不知何时,已然沾满罪孽……
洗不清了……
再也洗不清了……
不过。。。。。。她也不必再洗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