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在大帐内摇曳,映得两人的影子在牛皮帐幕上轻轻晃动。
用过晚膳后,君景澜利落地收拾好碗筷,苏绘锦正欲告退,腕间忽然传来温热的力道。
苏绘锦抬眼看他,“怎么了?”
话一出口,两人皆是一怔。
原来十二个时辰已悄然流逝,易声丹的药效褪去,她那柔婉的嗓音重新流淌而出,如春日的柳丝,轻轻拂过君景澜的心湖。
素来杀伐决断的将军此刻竟显出几分踌躇,只紧紧攥着她的手不放。
苏绘锦见他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由莞尔:“到底怎么了?你说便是。”
君景澜深吸一口气,终是鼓足勇气道:“锦儿,今晚……宿在主帐中,可好?”
苏绘锦瞳孔骤缩,愣愣的看着他,君景澜意识到自已说的这句话好像有些歧义,慌忙补充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我让暗一搬一张小塌过来,你睡床榻,我睡小榻……就像在那京城别郊的山中小院一样,我只是……只是……”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耳尖泛起可疑的红晕。
看着眼前的人语无伦次和自已解释的样子,苏绘锦忍俊不禁。
怕是外面的将士都难以相信,叱咤风云的宸王殿下,在她面前竟会这般笨拙可爱。
君景澜被她笑的有些手足无措,苏绘锦好不容易止住笑,然后将手中的承盘再度拿起,美目流转,“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住的艰苦,心疼我睡不好,对不对?”
见君景澜轻轻点头,苏绘锦有意逗他,“可昨日你没找到我时,我还和老沈、小郭打地铺呢,昨日野外条件更艰苦呢,我适应的挺好,没见有什么不妥。”
说罢,便作势要往外走去,但是君景澜猛地一拉,从背后将她紧紧拥住,炙热的呼吸打在脖颈上,让苏绘锦有些痒痒的。
她听到男人在在耳畔低喃。
“他们都是男子。”
苏绘锦唇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放下承盘,在他怀中轻盈转身,指尖点了点他的眉心:“小气鬼,醋坛子。”
随后灵巧地钻出怀抱,端着承盘,快速的往外走,边往外走边丢下一句:“那就……劳烦暗一了。”
君景澜紧绷的神情瞬间松弛,眼底盛满笑意,连唤人的声调都带着雀跃。
“暗一!”
“属下在。”
“暗一!
在床榻边去安置一张小榻,然后把床榻布置得软和些。”
暗一无奈的摇头笑笑,立马应道,“是。”
此时的主子,真是没眼看,好像个傻小子……
“还有……”
暗一立马收敛笑意转身,“主子请吩咐。”
“从吴老留下的药中,找一些活血化瘀的药来,锦儿虽不说,但是今日行进速度不慢,怕是她会有伤处。”
暗一立即肃了神色,“是。”
————————————
待苏绘锦送还碗筷准备返回主帐时,正巧撞见小郭抱着床褥要上前,刚要出声,却被老沈眼疾手快地捂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