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反常……”她低声对走近的单夏说道,声音里充满了困惑和不安,“父亲他……我了解他,他从来不会主动参与这种明显带有危险的事情。”
单夏看向阿萝。
“他总把‘保住自己的命,才能赚更多的钱’挂在嘴边……遇到麻烦,通常是第一个想办法躲开。我总觉得……他这次主动出去,目的不单单是为了村子。”
阿萝垂下眼:“他一定是有什么别的打算,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单夏看着阿萝忧心忡忡的样子,心中也明白老乔治此举绝非表面那么简单。
她轻轻拍了拍阿萝略显单薄的肩膀,安抚道:“别太担心了,阿萝。乔治先生比我们想象的要精明得多。他既然选择主动出去,肯定有他自己的考量和依仗,不会轻易让自己涉险的。”
“或许……他只是想去亲眼确认一下巡逻队的具体情况,好为他的生意做打算呢?”她试图用一个相对没那么出格的猜测来宽慰阿萝。
当然这个“没那么出格”是相对于老乔治来说的。
阿萝勉强点了点头,接受了这个说法,但眉宇间那浓重的忧虑并未散去。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转身继续去照料依旧昏迷的艾米大婶和其他伤员,动作间明显多了几分心不在焉。
趁着阿萝背对着自己,单夏的心中猛地一动。
一个绝佳的机会就在眼前,酒馆里暂时没有外人,老乔治也离开了,此刻正是研究那两张羊皮卷的千载难逢的时机。
她不动声色地蹲下身,凑到正满足地用舌头梳理绒毛的维斯卡尔耳边,低声说道:“朋友,帮个忙,把我存在你那里的那张羊皮卷拿出来。”
维斯卡尔与单夏之间早已培养出了十足的默契,它黑亮如葡萄般的眼睛眨了眨,立刻理解了单夏的意思,没有出声,小爪子灵活地在自己胸前蓬松的毛发里摸索了一下。
下一刻,那张单夏从湖底贝壳里得到的羊皮卷,就凭空出现在它的小爪子中。
它乖巧地将羊皮卷递给了单夏。
单夏接过羊皮卷,迅速坐回了吧台,背对着阿萝,将自己的身体作为遮挡。
她将两张羊皮卷并排放在了吧台的台面上。
一张是她自己的,虽然也有些岁月痕迹,但大体干净,能看清上面书写的部分配方;另一张则是老乔治抵押在这里的,脏污不堪,大部分区域被深色的顽固污垢覆盖。
她先是仔细比较着它们的材质、厚度,试图找出它们之间的联系。
皮质似乎同源,它们的手感与泛黄的色泽如出一辙,看来确实是同一种物品。
单夏小心地将它们靠近,试着将边缘对齐……就在两张羊皮卷的皮质边缘轻轻接触的刹那——
它们仿佛突然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所牵引,自动地调整了一下彼此的角度,紧接着,它们的边缘严丝合缝地贴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