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途接项目一律不打折扣,不过他们的老板喝太多次免费咖啡,心里正有些过意不去。”
两人相视而笑,气氛难得地轻松起来。
“顾哥!
哥!
你们快点啊!
蚊子要把我抬走了!”
前方路口旁的盛景等得不耐烦,从车里探出头大声催促,一边拍打着胳膊上的蚊子包。
就在这时,路边一辆黑色的轿车,车窗无声地降下了一半。
昏暗中,沈瑜那张线条紧绷、看不清具体表情的脸露了出来。
他的目光如同淬了冰的探针,死死锁在路灯下言笑晏晏的顾轻和盛煜身上。
一股混杂着嫉妒、愤怒的邪火,正在灼烧着岌岌可危的理智。
怪不得一天都不接他的电话,原来忙着和别人说说笑笑。
他推开车门,长腿一迈,带着一身凛冽的寒气,大步流星地朝着那刺眼的一幕走去,路上他刻意抬起了左手,无名指上那枚象征承诺的铂金素圈戒指,在昏黄的路灯下反射出冰冷而刺目的光芒。
顾轻看到他脸上笑意逐渐淡了下来,碍于盛家两兄弟都在,如常地打了个招呼:“你怎么来了?我快忙完了——”
但他的话没来得及说完。
沈瑜目光越过顾轻,带着毫不掩饰的敌意和警告,直直射向盛煜,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刀,清晰地割裂了夜色的宁静。
“这人谁啊?和你聊得很投机,连未婚夫电话都忘了接。”
他刻意加重了“未婚夫”
三个字,眼神锐利如鹰隼,每一个毛孔都散发着宣示主权的占有欲和驱逐外敌的警告。
那姿态,仿佛顾轻是一件他必须牢牢看管、不容他人觊觎的所有物。
顾轻脸上的笑意瞬间冻结,化为一片冰冷。
“宁宁!”
他下意识开口想要阻止,沈瑜忽然上前拉着他的手,“早说了你那个工作室没必要开下去,我能养活你,何必天天出差,还要跑工厂闻这些难闻的皮革味,多伤身体。”
冰冷的戒指擦过皮肤,顾轻只觉一股热血涌上脸颊,是愤怒,也是羞辱,哪怕是当年沈母当着学校领导的面羞辱他,他也没觉得有此时此刻的难堪。
他没想到沈瑜会找到这里,更没想到他会当着盛煜的面,说出这番话,他甩开捏得掌心生疼的那只手,“你说什么?”
盛煜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他何等敏锐,立刻察觉到诡异的气氛和沈瑜毫不掩饰的敌意。
他看了一眼脸色煞白、眼神复杂的顾轻,又看了看眼前这个如同护食猛兽般的男人,眼底闪过一丝了然。
顾老板今天的心情不佳,想必和这位未婚夫脱不了干系。
他极有风度,面对沈瑜的咄咄逼人也没有失态,只是微微颔首,语气平静带着职业化的礼貌。
“幸会。
我和顾总只是就项目上的问题展开讨论,归途在业内的实力越发不可小觑,全靠顾总的专业素养和对设计原则的坚守,令人十分钦佩。”
他刻意强调了专业素养和原则坚守,将两人的关系定位在纯粹的工作层面,既回应沈瑜的挑衅,又保全了顾轻的颜面,同时不着痕迹地划清界限。
说完,盛煜不再看沈瑜,转向顾轻,目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安抚:“顾总,具体细节我们邮件再沟通。
时间不早了,我先送盛景回去。”
他朝顾轻点了点头,又对僵在一旁的盛景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上车。
盛景被这突如其来的修罗场吓得大气不敢出,接收到哥哥的信号,立刻像只受惊的兔子般钻进了副驾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