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父明鉴,微臣所言句句发自真心!”
曾铣本来面圣的机会就不多,此刻见朱厚熜面色不善,心中不由大惊,连忙再次叩首解释,
“前几日微臣前去詹事府拜见鄢部堂,鄢部堂非但亲自出门相迎,还始终微臣谦逊有礼,不以上官自居,令微臣受宠若惊,实在不能不敬。”
“鄢部堂又与微臣推演战法战术,竟令微臣难以应对,实在不能不服。”
“言语间,鄢部堂还与微臣推心置腹,将身家性命托付于微臣,将微臣拜做压舱之将,令微臣受宠若惊,实在不能不亲近。”
“微臣起初心中纵有些许不解,此刻亦已明白君父如此安排之深意,安敢再有他心?”
“……”
朱厚熜闻言终于安心了不少,看来又是他多虑了。
这个冒青烟的东西办事就是这样,总能考虑到事情的方方面面,提前解决行动中的隐患。
所以即使不用朕出门,他也会提前安抚好曾铣,避免最重要的大后方出现问题。
不过与此同时,朱厚熜又总觉得缺了一点什么,又鬼使神差的追问了一句:
“难道他就没要挟你?”
“要挟?”
曾铣不由一怔,豁然想起了王廷相亲口告诉他,此前曾被鄢懋卿要挟大进谗言,欲害其诛族抄家的事情。
他不明白朱厚熜为何有此一问。
不过由此亦可看出,朱厚熜应该也是知道这件事的……
所以,正常情况下,鄢懋卿应该像要挟王廷相一样,要挟于我的么?
难道这才是鄢懋卿的真实面目么?
可是并没有啊,鄢懋卿全程都只给了他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啊?
甚至鄢懋卿还表现的没有丝毫争功之心,相对直白的表示事后会为他表功的啊……
谁能告诉我,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鄢懋卿呢?
“朕只是随口一问,不必放在心上。”
朱厚熜也立刻意识到自己这个问题问的有些奇怪,当即摆了摆手,转而又岔开话题,
“犒赏将士的践行酒礼部已经筹备完毕,朕今日召你进宫只是为了此事。”
“稍后你率人前往礼部领取,今日之内分发下去,代朕为此次出征剿灭白莲教的将士壮行,你的兵马亦人人有赏。”
“还有,给鄢懋卿带去朕的口谕。”
“明日全军将士休沐一日去办家事,后日一早莫要误了时辰。”
……
“办家事”,是封建时代军队出征的惯例。
说得明白一些,就是抓紧时间回去找自家夫人谈几个亿的生意,出征之前尽量留个种。
尤其对于那些尚无子嗣的将士,此事尤为重要……既可显皇上恩德,又符合此时的孝道,毕竟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嘛。
不过对于最近的鄢懋卿而言,此事俨然已经成了一种负担。
“夫人,你也不希望我出师未捷身先死吧,咱们能不能打个商量,今日便先歇息一日吧?”
望着榻上身着一身薄纱、凹凸有致的身材若隐若现、甚至有些地方应该打码的白露,鄢懋卿只想做一个真正的贤者。
他拿来铜镜照了照自己的面容,看着自己那逐渐明显的颧骨。
只觉得若是再不尽快出征,恐怕就真的时日无多了。
“夫君,妾身并非贪恋鱼水之欢……”
白露媚眼如钩,还是那种带倒刺的钩子,朱唇微启发出慵懒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