囡囡的生日前几天她就说了,打电话给嫂子,说庆祝一下。嫂子的意思是这等乱世,活着就好了,今年还不知道明年的光景,不给她养这个习惯了。
白冰的意思,让郑开奇有空买点礼物去。
对这个乖巧懂事的干闺女,郑开奇也是喜欢。
逛游了几个市场,他买了个特别大的棒棒糖,就去找了杜明。
杜明有心事,今天很早就来巡捕房了。
作为日本人的特务,郑开奇光明正大进了警署,在办公室里根杜明寒暄。
杜明不想郑开奇知道那三个地下党的事,主动找些话题聊。
这位大神没事还好,一旦有事容易翻脸不认人。
“老杜啊,除了生意上的事情,如果有共产党,地下党的线索,该说得说啊。我还靠这个立功呢。
你也知道,现在租界这一块的情况交给我们四处了。”
“那您放心,但凡有,我肯定会告诉您的。”
郑开奇斜眼看他,“我怎么听说,在医院里出没得黑犬,你们要有大动作来抓他?”
杜明心里一惊,“还有这种事?”脑子里转了一会,苦笑道:“不是不跟您说,是上面的要求,让我将功补过,我这不是怕担责么!”
郑开奇抱着膀子在那坐着,隔着缭绕的茶气,看着对面有些紧张的杜明。
他暗自惊讶,杜明成长的让他有些惊讶。
一个心狠手辣的巡长,怎么就突然开始倾斜向我党。
是什么?
看烦了黑暗?
不,黑暗遍地是。
盛世那让人气愤的仗势欺人在这乱世,那是每天好几遍的最小的不甘,更何况其他。
他不该因为这个。
那是因为什么?
郑开奇没想明白。
其实杜明自己也没想明白,或者说他都没想自己竟然会如此。
是因为默爷的话鼓舞了他?
是那晚巡捕房大牢遍地的鲜血让他惊醒?
是振邦货仓那旺盛的生命力?
还是自己良心的觉醒?
他不知道。
他只是现在觉得,地下党不该在他手中被抓。
那些人可能很卑贱,但不该被这样被抓捕,被折磨。
他们的灵魂,高尚的让他自惭形秽。
担责?
“担责啊老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