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是吴芮将越人之物带至此地,此地便与诸越之地无异,将士难免不适。”吾语颤而言。
此言仅为安将士之心,吾与周统领皆知此为瘟疫!
然吾久思不得,此地若有疫,何故衡山地无事?莫非英山兵力短缺亦因瘟疫?
军中医者对此误测,已生事端,战是不战?
“不若派染病之兵袭敌,即便衡山无病亦可凭此杀敌。”周殷谏言道。
本统领深觉有理,欲先安抚将士,次日便令其编队,有疫者攻山闯关。
不料,未待次日,近五成将士染疾无神,已无法再战。时过正午,大半将士披甲无力,面黄,咳血,骨痛,腹痛,手足溃烂。。。
“此刻若不将有疫兵隔于众兵,我军必全军覆没!”周殷心急于此事,欲亲自率军而行。
“千万当心,莫要为病所染。”吾言道。
周殷未答,仅是将遮口之布再次系紧。
吾亦不敢安居营中,欲将与染病之人同伍之兵隔绝,然诸阵中皆有病者,无法行之。
莫非,当真是天绝吾路?!吾心不甘。
需战!
衡山兵亦当日日窥探我军,见我军如此,定以为天赐良机。我军更需故作败象,趁尚有一战之力时战而胜之。
陈平之流即便无智谋,亦当奸诈至极,恐怕欲待我军尽溃方战。是日,吾派体病之人故意探敌情过深,望可为敌军所伏,诓言曰不出数日,我军便归九江,寻医治疫。陈平必急不可待而战!
当夜,吾依计而行。周殷疲累归营,静坐一旁,眼神不善。
“周统领有何事?”吾问言道。
“在下见衡山兵无恙,为何我军有疫?”周殷逼问,“想来此疫非是生于衡山,乃是他地!大楚之人非会作乱,祸疫我军者必为外来之人!”
“周统领之意是家弟为乱?!”
吾心有不服,然亦是如此思虑。家弟本愚,而今看来已非昨日,未必非是子婴之流发觉其身份,派人养之,以备今日之用。
周殷将吾弟叫至营中,令将士押倒于地。
“偷传无用之信为取我等信任,今日终成大患!打!”
大楚将士乱棍齐下,吾弟遍体鳞伤,抬眼向吾求饶。
“若不欲为乱棍打死,便交代如何将疫情带着军中!”吾怒道。
“非是在下。。。在下忠于大楚。。。”
“哼!称子婴为王之人,敢言忠于大楚?!”
周殷挥手间,吾弟皮开肉绽,昏死于地,右臂仍朝吾伸来,仍在求饶。
“此人乃吕统领之弟,吕统领若点头,在下可留其一命。”周殷问道。
吾顿惊,后知晓其意——周殷为推罪责。
吾二人乃攻衡山主将,生出如此事端,即便家弟身死,吾二人仍是有责,此事日后当会以凭空而生之疫处之。
救亦或是不救?
不可救。
当年吕童为吾从军,吾并未感激。此人愚笨无用,留于家中自会为纷战所伤,入蓝田关为兵反倒可存。
此外,周殷欲以此事讨好吾。此人若拥九江郡,还可安于霸王之下,莫名派遣来此,难保生出异心,吾若与其为伍,恐会惹火烧身。
“打死!”吾猛踢吕童之头,“在下知晓周统领之意,此疫为天灾,此人亦不可留!”
周殷思虑片刻,亦知吾意,下令处死吕童。
“兄长。。。”
“闭嘴!”
将士拔剑欲刺,忽面露苦色,手中长剑纷纷落地,紧捂胸口咳血不止。
“此疫竟如此之甚!”吾惊而退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