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中握着西城防务的大权,是各方拉拢的关键,可如今安王软禁晏临楼,燕王大军又即将南下。
这局势已然是一触即发了。
他挥了挥手,让张文先下去,自己则转身去找了晏凤楼。
夜色如墨,林震心绪纷乱。
安王软禁晏临楼的举动,比他预想的更狠、更急,显然是彻底撕破了脸皮,要与燕王府正面对抗。
穿过几重回廊,来到书房外,远远便见窗纸透出昏黄的灯光,晏凤楼正坐在桌前,一身月白长衫衬得他身形挺拔,手中把玩着那把玉面折扇,神色平静。
“林伯父来得比我预想中快。”晏凤楼抬眼看向推门而入的林震,唇角勾起一抹淡笑,语气从容,“想来是已经听闻临楼的事了?”
林震大步走到桌前,双手按在桌沿,语气凝重:“晏公子,安王此举太过狠毒!竟敢公然软禁燕王世子,这分明是要与燕王府决裂!我担心……”
“担心父王会乱了方寸,还是担心安王会对临楼下毒手?”晏凤楼轻摇折扇,打断了他的话,语气依旧淡然,仿佛谈论的不是关乎生死的大事。
林震被他这般镇定弄得一愣,一时竟不知如何接话:“你……你不担心?那可是你的亲弟弟!”
“我当然担心。”晏凤楼收起折扇,起身走到窗前,目光望向夜色中的安王府方向,“但担忧无用,当务之急是想办法破局。林伯父,你可曾想过,安王为何偏偏选在这个时候动手?”
林震皱眉沉思片刻,忽然心中一动:“你的意思是……他得到了什么消息?”
“没错。”晏凤楼转过身,眼中精光乍现,“他必然知道父王的大军已经南下,不出三日,就能抵达京郊。所以他才急着软禁临楼,一来是拿临楼当筹码,妄图逼迫父王退兵。二来是想在父王到来前,彻底掌控京师,断了我们的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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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猜测让林震心头一震,他上前一步,急切地问道:“燕王大军何时能到?”
“最多三日,就能抵达京郊的落马坡。”晏凤楼重新坐回椅中,手指轻敲着扶手,“父王这次是下了决心的,绝不会让安王和田佟的阴谋得逞。”
林震在书房中踱了几圈,神色愈发凝重:“可若燕王大军强攻京师,必然会血流成河,百姓遭殃。更何况,安王手中还握着世子,万一他狗急跳墙……”
“所以我们不能让父王强攻。”晏凤楼再次打断他,语气笃定,“林伯父,你手握西城防务,西城门是京师进出的咽喉要道,也是父王大军入城的最佳路径。”
“只要你在关键时刻打开城门,让大军不战而入,安王纵有千般算计,也不过是困兽犹斗。”
林震停下脚步,直视着晏凤楼,语气带着几分迟疑:“只是这样……”
“自然。”晏凤楼语气平静,“林伯父,如今的局势,早已容不得任何人置身事外。安王既然敢软禁临楼,就说明他已经知晓一切了。你以为,就算你现在倒向安王,他会信你吗?他只会觉得你是见风使舵,迟早还是会对你下手。”
这话如警钟般敲在林震心头。
他想起前日下的那道圣旨,让他加强西城城防、严查过往人员,表面是委以重任,实则是在试探他的立场。
若他真的按旨行事,严查燕王府的人,便是公开与燕王府为敌。
可若他阳奉阴违,无论是誉王还是安王迟早也会察觉。
左右都是两难。
“可燕王此举,毕竟是以下犯上,若是败了……”林震仍有顾虑,话语中带着几分犹豫。
“败?”晏凤楼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十足的自信,“林伯父,你觉得父王会败吗?安王手中虽有京营和禁军,可那些兵卒久居京师,养尊处优,连战场都没上过,如何能与父王手下身经百战的十万边军相比?”
“更何况,安王的根基本就不稳,朝中大臣多是迫于形势才暂时妥协,一旦父王兵临城下,他们必然会倒戈相向,没人愿意跟着安王陪葬。”
林震沉默了片刻,他抬头看向晏凤楼,眼神变得坚定:“那你要我具体做什么?”
“很简单。”晏凤楼起身走到桌前,铺开一张京师防务图,用折扇指着西城门的位置,“三日之内,父王大军必到。这三日里,你要做的就是稳住阵脚,该巡防巡防,该怎么汇报就怎么汇报,绝不能令人起疑。”
“等到大军抵达的那一刻,你只需下令打开西城门,让大军顺利入城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