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窘迫的红晕迅速爬上她白皙的脸颊,她飞快地瞥了一眼走来的莫海,又迅速垂下眼帘,那抹尴尬在晨光中无所遁形。
莫海的心湖,却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泛起。
他依旧前行,步伐节奏未变,身后是黑压压一片屏息看戏的人群。
两人在院门口站定,疑惑、审视、甚至带着一丝轻蔑的目光落在莫海身上。
空气凝固,只剩下山风穿过松林的呜咽。
“莫海?”落漫雪的声音带着惯有的清冷“你个废物找我何事?”那份高高在上的疏离感,如同冰锥。
莫海没有言语。回应她的,是一声极轻、极冷的嗤笑。
紧接着,一道黄影破空!
“咻——啪!”
那页承载着莫海决绝意志的休书,如同被赋予生命,带着凌厉的破风声,不偏不倚,狠狠摔砸在落漫雪光洁饱满的额心!
脆响过后,草纸打着旋,轻飘飘地滑落尘埃。
“嘶——”
“天哪!”
“他……他竟敢……”
死寂!瞬间的死寂之后,是压抑不住的、如同沸水般的惊呼和抽气声在人群中炸开!
所有围观者的眼珠都瞪圆了,难以置信地看着这胆大包天的一幕。
“废物!你找死!竟敢对圣女不敬!”有人怒吼。
“他完了!绝对完了!”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
“狂妄!不知死活!”谩骂声再次汇聚。
莫海对这些充耳不闻,他冰冷的视线,如同两道实质的寒刃,穿透喧嚣,死死钉在落漫雪脸上。
落漫雪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打得懵了一瞬,额心火辣辣地疼。
她下意识地弯腰,指尖颤抖着捡起那页皱巴巴的草纸。
当“休书”二字带着淋漓的墨意刺入眼帘时,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随即被滔天的怒火烧得通红!
“莫!海!”
她猛地抬头,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尖锐扭曲,几乎要撕裂清晨的空气,“你一个低贱的赘婿!有什么资格休我?!”
莫海踏前一步,山风骤然卷起他粗陋的衣袍,猎猎作响。
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惊雷,清晰地炸响在每一个人的耳边,压下了所有嘈杂:
“凭你——雇凶杀夫!”
“凭你——与人通奸!”
“轰——!”
人群彻底沸腾了!
这指控太过骇人听闻!
如同巨石投入死水,激起千层巨浪!
议论声、惊呼声、质疑声瞬间达到顶峰,又在下一秒诡异地沉寂下去。
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眼睛瞪得溜圆,生怕错过一个字——这个废物杂役,竟敢当众泼此等脏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