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迎阳馆外的风卷过树影,细碎的声响宛若虫鸣。
褚翊伏在榻上,额间冷汗渗出,手指死死攥着床缘。那股蠢动从胸口蔓延,似有什么东西在皮下游走。血气翻涌之间,他听见自己喉间的低嘶。
黑影立于檐下,声音冰冷无情:「你不过是一枚弃子。别忘了,你能留在这里,全仰赖肃阴会庇佑。若再有半句不该说的话,下一次这蛊就不只是痛。」
褚翊唇角渗血,眼底那抹笑却愈发冷冽。
「庇佑?你们不过是怕死。」他抬起头,妖冶的面容被灯影映出一层赤色,像极了染血的花。
黑影不再言语,瞬息散去。门口的风带着药香与血腥气,留下他一人半跪在塌,呼吸混乱。
褚翊咬牙,压抑着翻涌的痛意。他知道自己被下了「噬心蛊」。这是肃阴会最常用的手段,不致死,却能让人时时受制。
天将破晓,他强撑着气力,倒在榻边,任那痛意一寸寸侵骨。
翌日的公主府,阳光淡薄。
乐安坐在花园的长榻上,手里的玉盏还冒着热气,却已凉了一半。她目光落在远处的回廊,心神却不在。
墨玄已连续多日未回公主府。从早朝退下便直入军营处理军务,连一向准时的侍寝夜也推迟。
温辞轻声劝她勿忧心,她只是笑笑:「他总是这样,忙起来什么都不说。」
楚轻臣今日在旁,穿着深青常服,一改往日锋锐,语气里却带了几分凝重:「我听墨玄的人说,玄虎军出了点麻烦。」
乐安抬眼:「什么麻烦?」
「粮道被人截过一回,军中怀疑有内应。周砚骁被牵扯其中,已被暂扣查问。」
她一怔,指尖一抖,盏中茶水洒出一线:「怎会这样?周砚骁不是才入军没多久,怎可能……」
楚轻臣微顿:「他确实被人盯上了。墨玄正查,但不方便声张。」
乐安的眉皱得更深:「又是肃阴会吗?」
楚轻臣没有直接回答,只轻轻一声「嗯」。
当夜,墨玄终于回府。
他身上的甲胄未卸,连靴上都沾着泥。推门而入时,廊灯的光映出他一张冷峻的脸,神色沉沉。
乐安迎上前:「墨玄,你好几天没回来,我都……」
话未说完,他已将披风解下递给侍从,抬手轻摸她的脸:「我没事。」
她皱眉:「可是军中……」
「我会处理。」他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
那种疏离的安抚让乐安更觉不安。她还想问,却被他顺势搂入怀中。那瞬间,她听见他低低的叹息,像是压抑了太多疲倦。但他下一步的动作却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墨玄并未放开她,反而用手臂在她腰间一扣,一股强悍的力道传来,乐安惊呼一声,双脚已然离地。他竟只用单手就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让她面对面地挂在自己身上,双腿只能本能地缠住他坚实的腰。冰冷坚硬的甲胄紧贴着她柔软的身体,带来一种奇异而危险的刺激。
「墨玄,你……」
她的话再次被吞没,这次是被他狂暴而灼热的吻。这个吻带着战场归来的血腥与硝烟气息,混杂着多日未见的思念与压抑的欲望,凶狠地掠夺她口中的每一寸柔软。
他的舌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撬开她的齿关,长驱直入,与她的小舌纠缠、吮吻。甲胄的金属边缘磨蹭着她的肌肤,激起一阵阵酥麻的战栗。
乐安被他吻得几乎窒息,只能发出破碎的「呜呜」声。她柔软的身体在他钢铁般的怀抱中显得如此纤细无助,只能被迫承受这突如其来的、充满占有欲的亲密。他的另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脑,让她无处可逃,只能仰起头,更深地承受这个吻。
唇分之际,两人之间牵起一缕暧昧的银丝。乐安大口地喘息着,脸颊绯红,眼眸中满是水光与迷离。她看着墨玄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里面翻涌着她从未见过的、浓烈得化不开的情欲与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