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并不是什么大的职位,恰恰相反,只能算是最小的吏,却也需要真才实干。
他也能凭此自力更生。
郑非觉得这样就很好了。
也就是在夏朝,还能够容忍一个眼睛有疾的人掌握一小部分的权利。
至于更高的位置?
他并没有去想过,毕竟眼睛有疾,很多事情心中再明白,看不真切,总归是无法让他人信服。
日子本该就这么过去。
直到他在皇都逮到了一个明显忤逆夏朝律法,当街驾驭猛兽的家伙。
难怪前面那么多人都没拦下,能让对方走到他管辖的范围之中。
对方是夏朝的皇啊!
可律法,不也包含皇帝在内么?
这个问题,以往的郑非从未真切的思考过。
毕竟在商位居丞相之位的时候,连夏皇也只是夏朝律法之中的一部分,是一个整体。
如今商大人不在了,夏皇就准备跳脱出律法么?
被扣押在牢房中的这几个月,郑非一直在想这件事。
律法、皇帝、执法的人……
三者之间,谁在上面,谁在下面,谁又要审时度势,因身份的不同而有所转变呢?
如果能够转变的话,律法岂不是成为了玩具?
今日因为对方是夏皇,所以能够视而不见。
明日便能因为对方是朝堂大员,所以刻意忍让。
一来二去之下,律法还能算是什么东西呢?
如果因为对方比自己的官职大,便能够无视掉律法的话,那还要执法之人做什么?直接招揽武夫不就好了么?
郑非待在黑暗之中,周身传来一阵阵污秽的臭气,让人忍不住想要作呕。
关押着他的囚笼并不大,满打满算也不过是丈许之地,吃喝拉撒都在这里,可想而知那种味道如何让人反胃。
可真正的难关绝非是周身的环境,而是心中不得开解的困惑。
郑非找到了新的问题,但在此时,他还没有答案。
或许也已经不需要答案了。
他始终都没有认罪,而耐心也总归是有个限度的。
如今越发频繁的“劝告”,就是明证。
死了也好,死了就不需要再去面对问题。
谁能不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