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芸芸换了衣服,散了头发,捧着热茶说道,“琼山县的时候就走了。”
黎循传捧着热茶,惊呆了。
“你,你看上去怎么不伤心?”
他好一会儿才问道。
江芸芸坐在屋檐下发呆,也跟着沉默了,只片刻后眨了眨眼睛,这才继续说道:“当时太忙了,来不及伤心,后来有空了,又觉得离开倒也不是坏事,就像你说的……”
“我也管教不了他,我总担心把他教坏了,回头不好交代。”
大雨缓缓停了下来,小院有一滩又一滩的水,谁家的小狗汪汪叫着,打破了夏夜的沉默。
“回去也好,跟着我到处跑也太辛苦了。”
她把最后一口茶喝完后笑说着。
黎循传故意大声叹气:“听听,果然是娇惯。”
“芸哥儿以后要是有了小孩,想来和养他和养幺儿一样,宠溺得很。”
诚勇打趣着。
“可真别说。”
乐山跟着插嘴,“幺儿爱吃甜的,芸哥儿每次经过糖果店都要买一些塞到他荷包里的,回头跟我说小孩跑来跑去辛苦了,琼山县也没什么好吃的,吃颗糖开心一下,结果幺儿太爱吃了,差点吃坏小孩的牙。”
“溺爱,真是溺爱。”
众人插科打诨,连连摇头。
江芸芸嘴硬:“吃糖而已,琼山县一开始不富裕的,他就喜欢吃点甜的而已,给他吃点糖怎么了。”
黎循传无可救药地摇了摇头:“没救了没救了。”
“先吃饭吧。”
终强端着饭菜出来,“热了好久了,菜都蔫了。”
黎循传挪着椅子去找江芸芸,又见她披头散发,浑身懒洋洋的样子,嫌弃说道:“快坐好,如此没个正形,让人看了笑话。”
“这么看,芸哥儿和渝姐儿长得好生相似啊,只是如今黑了点。”
诚勇也随口说道。
“怎么说话的。”
终强斜了他一眼。
诚勇这才想起自己僭越了,连忙道歉。
江芸芸眨了眨眼然后慢慢吞吞站起来,回屋子穿好衣服,束好头发,甚至还带了帽巾,穿上鞋子,这才出门,一副整整齐齐的小模样。
黎循传又是震惊:“这是做什么!”
江芸芸信誓旦旦拿起筷子:“蜉蝣之羽,衣裳楚楚。”
黎循传对于她时不时莫名其妙的行为一向是无话可说的,只好转移话题:“快来吃饭吧。”
只是饭刚吃到一半,紧闭的大门传来三声敲门声。
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安静响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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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来做什么?”
黎循传板着脸问道。
顾清和毛澄正撑着伞站在门口。
深夜打扰,想来不是无事来访。
雨势已经逐渐变小,小巷中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大抵是邻居们见雨小了,在走动。
江芸芸溜溜达达从屋内走了出来,笑着招呼道:“吃饭了嘛?锅里还热着饭菜呢?”
“吃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