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平在真的假的两侧摇晃,一侧都不偏向。
他又想起那晚楼灼冲刷过暴雨后,亮着一双眼睛看着他的狼狈样子。
那样慌张又期盼的神色,是只有对他一个人才有的吗?
迟谕抿唇。
omega走在前方,楼灼背着画板在身后隔着些距离跟着。
有风缓缓吹,把一股淡淡的茶香吹到他鼻尖。
有些像omega信息素的味道。
楼灼摆摆头,让这股味道散开。
“楼灼,别墅里已经没那么多可以做的事情了。”迟谕突然说。
Alpha的动作一顿,五脏六腑比他先听明白omega说的话,迟来的心房刺痛感缓缓上攀,让他的脑袋里轰鸣一声。
他走在迟谕身后,无比庆幸自己难看的表情没让omega发现,楼灼轻声应了一声:“嗯,我知道。”
半刻,也只说出这么一句话。
迟谕,是在提醒他该走了吗?
果然是说多错多,说错话了吗。
他该说什么?
再去恳求迟谕多给他一些机会吗,还是死皮赖脸地就待在这儿不走?
他不想走。
可是,如果留下的代价是每天都看见迟谕蹙眉苦恼的表情呢。
他又犹豫了。
omega没有给他很久思考的时间。
迟谕看着侧面缓缓降下的太阳,他和楼灼的影子都落在地面上并行,他呼了口气,指尖在掌心攥了攥。
他掀开衣服看见楼灼的那天,好像也是这样一个大晴天。
七年,还是八年了?
有些东西早已生了根。
让人以为已经连根拔起的时候,却忘记了它留下的种子。
楼灼一步步跟着迟谕走,呼吸声几乎都让人听不见。
将近一个月,他的生活很固定,做饭,做事,每天努力和迟谕搭上两句话。
看似很安稳,他却明明白白地知道自己走在悬崖边上,走在独木桥上。
他得不到任何承诺,不知道进度条几何,只能忐忑的,又装作平淡的既来之则安之的,一天天过下去。
过去一个月他做的很好吗?
楼灼从不这么觉得。
面对迟谕,他首次有了无力的感受,他无法给予迟谕一些独特的他需要的不可或缺的东西。
钱吗,名吗,迟谕不缺。
最让人诟病的爱吗?
迟谕不需要,也不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