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丰年面上闪过纠结,“成,我回家拿钱,先生问起来,你帮我打掩护。”
“成。”
——
乐明村去个来回,赵四回家已是申时之后。
李长菊问:“今儿咋回来恁晚?吃饭没?”
“没吃,快给我弄点吃的。”赵四进堂屋倒水喝。
李长菊叨叨,“赵景清不给你吃午饭?你是他亲爹,他这样对你?!”
“……”赵四道,“不关景清的事儿,我去乐明村找西安了。”
李长菊讪讪闭嘴。
赵四将担忧告诉她,“西安说叫我放心,可事关丰年的前途,我哪能放下心。”
李长菊心也提了起来,“之前他要给丰年走关系,还找景明要过钱,应该是稳妥的。”
“找景明要钱?”赵四惊讶,面色顿时变得难看,“他从我这也拿了钱……你咋不早点给我说!”
李长菊倏地慌乱,脑子化作一团浆糊,来不及追究赵四藏私房钱,只有对赵丰年前程的担忧,“那丰年读书的事儿……”
两头要钱,一看裴西安就不是诚心办事的人,丰年去三川书院读书的事儿,多半是哄骗他们。
赵四面色阴沉,从牙缝里挤出两字,“黄了!”
李长菊急了,“那咋办,丰年读书咋办……不行,我得去找裴西安算账,个王八犊子,竟敢两头骗!”
说着,她就撸起袖子往外走。
赵四呵止,“你站住!”
李长菊气红了眼,猛地停下步子,扭头瞪向赵四,“你不去?难道这事儿就这么算了?!”
“不可能,这事儿不可能善了。”赵四说罢,沉下脸思忖良久,“裴西安精得很,咱先合计合计……”
李长菊走回来,一屁股坐下,“你说咋办?”
赵四喃喃低语,“我在想……”
赵丰年站在堂屋外,面色惨白,满脸的不可置信。
里里外外皆是良久的沉默。
赵丰年迈进堂屋,脚步踉跄,“爹,娘,你们方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赵四和李长菊一怔,不知该怎么说为好。
“……我不能去三川书院了?”赵丰年颤声问,手攥紧握成拳。
赵四不言语,在他的沉默中,赵丰年面色越来越难看,堪称灰败。
“裴西安个狗东西!”赵丰年咬牙切齿,一脚将桌边长凳踹翻在地。
李长菊吓一跳,赶忙安抚赵丰年,“丰年你别急,我们再想想办法,想办法……”
“还能有啥办法?!指望我考学考上三川书院?未免太看得起我!”赵丰年吼道,“完了!一切都完了!”
此前在同窗面前他有多自鸣得意,现在就有多丢脸,面子里子都没了!没了!
赵丰年眼前一阵阵昏暗,似乎已经能看到同窗的奚落和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