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看着,封冀的眼神也不自觉温柔起来。
他又盯着看了几眼,这才转头去厨房洗装椰奶的杯子。
其实做甜品不是心血来潮,他这段时间常往祈遇家跑,比以前频率不知高了几倍,在私人空间与对方相处的多了,自然会发现一点以前发现不了的小细节。
譬如祈特助平常在公司看着一副咖啡不离手的精英模样,其实私底下开心了会偷偷奖励自己吃甜品。
从前两人虽然住在上下楼,但封冀不常出入祈遇家中,自然也不知道祈特助的零食柜里藏了这么多甜味零嘴。
而祈遇也许是觉得被人知道自己爱吃甜显得幼稚,所以在外从未展现过。
只是这段时间二人的关系愈发亲密,私人领地被封冀侵入的久了,防范意识也越来越薄弱,便被时常观察他的封冀发现了端倪。
封冀倒不觉得他幼稚,反倒是在发现的时候被可爱的好一会儿没说出话。
祈遇总是有些奇奇怪怪的坚持。譬如觉得穿大学时候的衣服去上班不专业,又譬如觉得喜欢吃甜的被人知道了太幼稚。
他的坚持都伪装的非常好,但这份伪装到今天为止已经在封冀的视奸下掉的差不多了。
将装椰奶的杯子洗干净,封冀回了楼下一趟,再回来时手上提着个黑灰色的大行李箱,就摆在祈遇的小行李箱旁边。
祈遇有些疑惑地问:“你怎么又回来了?”
不是说好收完行李就去睡觉,为明天的赶路休养生息吗?
“回来睡觉。”封冀十分自然地揽住了祈遇的肩膀,将人搂进怀里,“走吧宝宝,明天还要早起。”
祈遇见状也没了反抗的心思,就这么被对方搂着进了卧室。
毕竟他知道,每当封冀装傻充愣要睡他家,祈遇反驳一句,这人有十句在等着他,结局往往都是祈遇被缠的没办法,无奈妥协。
主卧房间中,那只祈遇原以为买回来注定会无人问津的配套枕头已经成了封冀的专属,枕套上可以清晰地看到被人睡过的痕迹。
两个枕头挨在一起,倒显得另外一只不再那样孤孤单单了。
关灯睡觉之前,封冀捧着祈遇的脸同他接了个薄荷味的晚安吻,亲的时间有些久,祈遇躺下时还有些气喘。
男人从后方搂着他,将脸埋进他的颈窝,深深吸了口气,低声道:“晚安宝宝。”
祈遇轻轻应了一声:“晚安。”
没过多久,身后人的呼吸便变得均匀了起来,呼出的热气打在祈遇脖子上,激起一层层波浪般的痒意。
又躺了一会儿,祈遇突然在黑暗中睁开眼睛。
以往和封冀一起睡,因着对方抱他喜欢抱的很紧,被结实的男性躯体包裹着,心里很踏实,祈遇每次都能睡的很沉,然而今天也不知是怎么了,他躺了这么久,怎么也没法儿睡着。
一闭上眼,脑海中便不自觉播放起封冀说要去求个姻缘符时的语气。
听上去很向往,只是他那时沉浸在那股陌生的情绪之中,连头都没抬,便也没看到封冀脸上的表情。
但仔细想想,恐怕与语气中的期盼相差不了太多。
“听说那个庙里求的符很灵验,算出来的签文也很准。”
“别人都是先成家后立业,我已经立业了这么久,是时候该成家了吧。”
一句句曾从封冀口中说出的话语不断在耳旁回响,祈遇用力捂住耳朵,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若是封冀真的找到了自己的另一半,那么按照他们之间的约法三章,炮友关系自动解除。
到时候祈遇依旧是封冀的助理,拿着百万年薪,有房有车,还不用替老板解决生理需求,这已经是太多人梦寐以求的生活了。
但他就是觉得烦闷。
既然这么想成家,找他做炮友干什么?
现在还要拉着炮友去求什么姻缘符,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求出来的符能诚心吗?
各种情绪交织在心头,一团乱麻,祈遇理不清,反倒将自己想的生气了。
他在封冀怀里挣扎了两下,想离这个烦恼源远点,可睡着后的封冀毫无眼力见,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挣扎,不仅没松手,反倒抱他抱的更紧了。
祈遇挣脱不开,靠在枕头上气闷地重新闭上眼。
就这样硬躺了两三个小时,才在半梦半醒间睡了过去,第二天闹钟响时,祈遇整个人都迷迷瞪瞪的,坐起后半天都没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