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觉都要把公仔放在床头,再盖上一条小被子。
幼稚鬼。
薄烬从工作人员手中接过针线包时,眉宇立刻不满皱起。深色棉线与元时愿的浅色公仔格格不入,若是直接缝上去,必然突兀又丑陋。
他思索片刻,毫不犹豫剪下衣服下摆,指尖灵活地挑出内衬里的浅色丝线。
这个举动让路过的造型师倒吸一口凉气,他没看错的话,薄烬身上这件衣服可是高定!
确定拆出来的线颜色不会突兀后,薄烬才坐在场地角落,开始一针一线地缝补这只破损的公仔。
严谨认真的态度,像在进行一场精细的外科手术。
很快,这只公仔被缝补得完好如初。薄烬又将公仔四肢扯开看了看,确定针脚线整齐后,才扬眉吐气般站起身。
“被修好了?这么快?”
元时愿完全没有想到,他只是拍了会照片,那只被“肢解”的公仔已完好如初。
他惊喜地将公仔拎起来来回看,不可思议道,“你手艺这么好?居然完全看不出修补的痕迹!”
薄烬别开脸,耳尖微微发烫:“……不是我补的。”
“哦~小狗补的。”
“你骂我?”
元时愿故意举起小公仔,在他面前晃了晃:“你不是说不是你补的吗?”
薄烬神色有几分不自然:“你怎么看出来的?”
“你衣服下摆缺了一块,可别和我说是设计。”
元时愿笑着凑近,忍不住惊叹道,“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手艺。我弟弟小时候给我补过,不过两只手补得有些不对称。”
“你现在把他补对称了!”
薄烬的唇角微不可查地翘了翘,又迅速压下。他语气淡淡:“这有什么。”
他轻描淡写道,“我会的东西多了去了。”
薄烬见元时愿欣喜地将公仔翻来覆去看,喉结滚了滚,声音放软了些:“那你还生气吗?”
“什么?”
“我知道我当时反应有些大,有个原因是他当时快碰到我了。我不喜欢被人碰。”
“而且我很讨厌他遇事就哭的态度,被弄坏东西的你都没哭。刚刚我也找到他,跟他道歉了。”
元时愿放下手中公仔,认真看向薄烬。
薄烬被看得愈发不自然,他很少会和别人剖析自己的心理,袒露自己的感受,想到元时愿之前说他大声,他的声音不自觉又放轻了些。
“所以你别生气,好不好。”
元时愿怔了怔,然后抬头认真说:“我没生气啊,其实我是担心你。”
“你担心我?”
“对啊。要是被拍到你对素人这个态度,网友会怎么评价你?”
薄烬在很多人口中的评价本来就不是很好,元时愿都能想象媒体会怎么写:海外富豪薄烬仗势欺人,傲慢的天龙人。
元时愿担心他。
这个认知一旦出现在脑海中,薄烬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浑身都有了力量。
“我也理解你的警惕。”
由于薄烬的个人成长经历,他无法对任何人交心,又因信息素狂躁症,哪怕是寻常人眼里的柔弱Omega,都能成为他的致命一击。
元时愿看向他,又低头望着自己完好无缺的小公仔,语气认真,“可你一开始为什么不说是你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