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更换的主帐内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和药草的刺鼻的气味。
医师小心翼翼地剪开源义经腿上已经和伤口粘连在一起的布料,露出血肉模糊、深可见骨的伤口,造成这个伤口的凶器已经不知在何时地消失了,倒也省了一番功夫。
每一次清洗和上药的动作都让源义经猛地一颤,冷汗浸透了衣衫,但他咬紧牙关,硬是没发出多大的声响,甚至还对着身边焦躁的武藏坊弁庆扯出一个安抚的笑容:“无妨,一点皮肉伤罢了,养些时日便好。”
“大人!这哪里是小伤!”武藏坊弁庆看着狰狞的伤口,担心不已,“按现在的局势随时都有可能会和平氏开战,您的伤。。。。。。”该如何战斗呢?
“慌什么?我又不是非要在前线作战。”源义经喘息着,脸色因大量失血有些苍白,“我坐镇本阵指挥就好,我军已集结八百余艘战船,平氏的船只数量远不及我方,哪怕我不在前线作战,平氏也讨不了好!”
他又对一旁侍立的士兵吩咐,他们去叫人接待帮助了他的三位救命恩人,替他们准备好住处和用品,并叫医师为他们治疗。
“但。。。。。。”
“。。。。。。。”
源义经刚被武藏坊弁庆搀扶着躺下,负责为小乌三刃治疗的医师便来到主帐门外,低声通报,说那三人说有要事希望立刻求见大人。
“什么?!”武藏坊弁庆眼睛一瞪,怒道:“岂有此理!大人重伤在身,需要休息,有什么事不能等到明天?让他们等明天再议!”
“这。。。。。。”医师犹豫了一下,“可那边的大人说,事关近日战事。。。。。。”
武藏坊弁庆听后也有些犹豫,看向源义经:“这,大人您看?”
源义经忍下腿上的疼痛,伸手让武藏坊弁庆将他扶起坐好:“让他们进来吧,那三位。。。。。。屡次救我于为难,是九郎的救命恩人,若非他们相助,我恐怕早已命丧黄泉。数次都保我安然无恙,身手了得,必非等闲。如此急切地要求见,定是有极重要的事情。”
“请他们进来吧。”
不多时,营帐门帘被人掀动,鹤丸国永一个人走了进来。
“大人。”鹤丸国永右手环绕于身前,左脚向后,微微躬身下蹲行礼,姿态风雅,虽身着朴素的麻衣,却也遮不住他不俗的气质,“深夜叨扰,请恕在下冒昧。”
源义经:“嗯?只有你一个人吗?你的同伴呢?”
“他们已先行歇息,此事我一人来报即可。”鹤丸国永气定神闲地站直,直视源义经,“那么,时间紧迫,我就直说了。”
“平氏将于拂晓时分借东向洋流之利,主动向源氏发起进攻。”
此言一出,武藏坊弁庆和源义经一齐惊呼出声:“什么?!”
源义经死死盯着鹤丸国永:“你。。。。。。此言当真?你如何得知军情?又为什么要告知于我?”
若消息为真,那马上就要开战了,他的腿。。。。。。若是因为他无法上战场而导致战事失利。他该如何为兄长打下平氏!为他们的父亲复仇!
源义经攥紧了身下的被褥,指节发白。
“当然。”
鹤丸国永不闪不避,语气坦诚,万分笃定。
“至于如何得知。。。。。。大人只需要知道,我们是为了维护历史而来,让历史按照应有的轨道进行便可。”
“历史?”
源义经咀嚼着这个词语,眉头紧锁。
“没错,历史!”鹤丸国永向前一步,烛光在他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义经公,您将在明日的战争中立下赫赫战功,您明日的英勇于奇谋将被后世传颂千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