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
压抑不住的呜咽声从喉咙中溢出,泪水毫无预兆地汹涌而出,像断线的珠子,大颗大颗地砸在地板上,晕开深色的水渍。
“小乌?!”
“怎么了?我头发扎太紧了吗?”
都给疼哭了?
鹤丸国永和千子村正都被他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围上来。
小乌自己也吓了一条,他慌忙地抬手去擦眼泪,越擦越多,声音断断续续:“对、对不起,我没有想哭的,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对不起呜呜。。。。。。我缓一下就好了不用管我。。。。。。对不起。。。。。。我控制不住,呜、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的。。。。。。”
他怕极了鹤丸国永和千子村正会因此认为他是个遇上什么坏事就只会掉眼泪的懦夫、拖油瓶,拼命地想止住哭泣,可是泪水根本止不住。
小乌蹲下埋下头不想让他们看到自己的样子,他的身体不断颤抖,手脚和脸颊发麻,又害怕又羞愧:“再给我。。。。。。一点时间。。。。。。呜呜呜,对不起。。。。。。”
自他发觉他的死亡那一刻就开始,到流浪后匮乏的物质条件,战斗的残酷,同伴严重的伤情,再到现在对于没能保护好源义经的自责,不断累积的恐惧、迷茫、孤独彻底爆发了,冲垮了他一直勉强维持的镇定。
“都是因为我没有保护好义经公,鹤丸才那么辛苦还要去和义经公谈判。。。。。。昨天一定没休息多久又要马上起来替我善后。。。。。。”
小乌不太懂鹤丸国永和源义经的交谈过程是怎么样的,但是他知道在那么短短的时间内想出解决办法,还要拖着一身伤冒着被源义经杀死的风险去谈这种事,一定是困难的。
千子村正长叹一声,看向鹤丸国永:我就知道会这样。
小乌连维护历史这个概念都还懵懵懂懂,一下子突然把重任压在他一人身上,给他一个“如果他失败了那这个历史就会完蛋”的概念,以他现在的承受能力难以负担。
就算是千子村正自己来他也会非常有压力,害怕会把事情搞砸。
鹤丸国永也不是不知道这个道理,揠苗助长不可取,但是他也没有办法,已经没有更多的时间让他慢慢成长了。
“没事啦没事啦,那个时候就算是我们三个一起也不一定能拦住,而且刃不可能永远不会犯错的,我出阵的时候也闹出过不少岔子,都是队友在帮我兜底,所以我并不介意哦,你只是缺少经验而已。”
鹤丸国永蹲下来拍拍他的头。
见小乌一时半会停不下来,干脆胡搅蛮缠,用眼神和千子村正交流:都是你把他说哭了,快哄哄。
千子村正:???
你要脸吗?
千子村正咬牙切齿地朝他挥几下拳头,然后一屁股把鹤丸国永撞开,蹲到小乌面前,僵硬地伸出双臂琢磨着怎么哄。
要抱吗?还是拍拍背?
没等千子村正做出什么行动,小乌就感受到面前有热源靠近,自发地一头扎进了千子村正的怀里,双手紧紧抓住对方背后的布料,放声嚎啕大哭起来:“呜哇——!!!”
千子村正:!!!
千子村正的身体瞬间僵直,已实装的村正刀没有小孩子,他也没经历过哄小孩的场面,只能无措地一动不动,任由滚烫的泪水浸湿自己的衣襟,过了好一会,才生涩地抬手给他轻轻拍了拍后背。
没有人出声责备或者催促。
也不知道这孩子之前在时间溯行军那里经历过什么,遇到他们之后也没表现出过大的情绪波动,现在一下哭这么狠估计是憋坏了,发泄一下就好。
。。。。。。
1185年3月24日,清晨6时。
“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