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声音很小,但在这安静的环境下,时郁还是清晰地听见了闻祀的轻笑。
十万颗泪珠,相当于一个人类王国十年所得的收入。
他不是要时郁主动低头,只是想看看他吃瘪的模样。
想来会很有趣。
闻祀孤独的日子太久了。
在漫长的几千年里,乏味像是浸了毒的空气一点点将他吞噬,他不甘趋于现状,却也只有等。
还好,他什么都等到了。
你舍得?闻祀问他。
时郁:当然。
当然不舍得,不舍得又能怎样。
反正时间早晚的事,现在短暂的放弃,之后这泪珠连同其他也总是要物归原主的。
时郁觉得自己的的脾气没有那么好。
这里的一切本就属于他,他不用向任何人俯首。
时郁。闻祀拖着调子喊他,漆黑的眼瞳里有安抚,你知不知道,你是可以耍赖的。
仿佛是看透了时郁方才的不悦,闻祀在手把手地指导时郁,引导他如何从自己这里讨到好处,占到自己的便宜。
这大概是世界上最蠢的困兽。
无可救药。
耍赖?时郁不悦地怀疑问。
对,同时要两份奖励,把喜欢的东西都拿走。闻祀的话给了时郁一个新的选择
那时郁还是有些不确定,他的嘴唇嗫嚅了几下,才下定决心:这两份奖励,我都想要。
时郁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对于闻祀,他总有种随心所欲的本能。
闻祀没有继续为难他,回答得果断。他认真说:好。
古堡内静谧昏暗,底部下层的墙体潮湿,幽幽烛火悬挂在头顶的水晶灯座上。
仿佛还没有拥抱片刻白昼,却又做了夜晚的座上宾。
一切如常,却又透着屡屡古怪。
时郁的脚步停住。
您又怎么了?格尔的语气是生硬的恭敬,像是不习惯。
不知道格尔究竟脑补了些什么,现在的态度格外的奇怪,对他多了不自然的恭敬。
只是短短的一小截路,时郁已经停了三四次。
格尔说的又,时郁无辜地看向他,小声说:抱歉,只是腿有点酸。
早点走回卧室,您高贵的腿就不会酸了。
高贵的腿
不愧是闻祀的管家,和正主一样的阴阳怪气。
格尔舔一口嘴唇,真的不会被自己给毒死吗。
格尔嘴快了一瞬,看向时郁在幽幽光照下显得更加莹白的脸颊,一半隐晦在黑暗里,像是无措的模样,他赶紧补充,您不用抱歉,我刚才嘴快了,您累可以慢慢的走,我不会催您。
时郁也不是故意的,他的确发现了丝丝古怪。
就比如现在,他头顶烛火忽然不正常的晃动,是风带动的。
纯种血族有极强的夜视能力,尽管现在只是在人类的躯体里,时郁也敢保证刚才的画面他没看错。
他的唇角不着痕迹地弯了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