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郁很快抬眼,目光里带着谨慎的审视看向船头。
方才围成一圈的人几乎散完了,唯独还剩下一个人捧着个酒杯,一股脑地给自己咕咚咚灌着酒。
时郁蹙起了眉,观察了一阵发觉了不对劲。
没记错的话,这个人是血猎里的。但他现在的行为举止和平日里又不同,非要说的话,是充满了奇怪的违和感。
不似常人喝酒的反应,他一瓶接一瓶地喝下酒,没有丝毫的不适感,反倒露出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幸福表情,眼睛亮亮的兴奋感,与他硬汉的外貌完全不符合。
这种过分天真的自然状态绝不是血猎里的人该有的。
血猎的统一服装腰间绑缚着腰带,上边携着把短刃。
时郁缓缓靠近,他的脚步很轻,不动声色地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刃,刀锋在月光下折射出一道莹润的光辉。
他走到了男人的背后,对方似乎还毫无察觉,仍旧沉浸在酒水中无法自拔。
你是谁?
时郁的短刃架在男人的脖子上,刀刃向内对着男人,冷声地问道,嗓音压的很低。
男人像是被吓蒙了,手里的瓶子猛地一丢,在寂静的夜晚发出响亮的清脆破碎声。
我、我我我
他的嗓音颤抖,像是被吓到了,害怕地无从下手,他下意识想要转头。
不准动。时郁一字一句地威胁着,手上的刀柄轻轻地向前,虽然没有碰到肉,却已经将意思表达的很明白。
我我我就是他呀。
不打自招,声音都漏了陷。
像是有些吓蒙了,这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忘记了伪装声音,稚嫩童真的嗓音像是还没有长大的实心团子。
你的耳朵没藏好呀。时郁存心逗弄它,揶揄地说着,嗓音里绷不住笑意。
什、什么?!它猛地摸了摸脑袋,还没反应过来时郁在诈它,傻乎乎地疑惑道:没露出来呀。
啧,有些太笨了。
时郁忍不住勾了下唇,他收回了刀刃,说道:你可以转头了。
它很快转过身,用着血猎中硬汉的外貌,此刻的眼神却露出一股可怜的稚嫩感,充满了幼小无助。
然而,在他的眼睛看到时郁时,却是猛地睁大了眼,原本小小的眼睛顿时瞪得圆溜溜的,仿佛生生变出了一双大大的圆眼睛,违和极了。
此刻,这双眼充满了欣喜。
鱼鱼!它的声音听着像是小朋友,现在欣喜激动的语气倒是听出了几分可爱的味道,假如忽视这个奇怪搭配的外表的话。
你认识我?时郁再次陷入了疑惑,他想要询问兰隐,但兰隐现在不在,一天内兰隐清醒的时间段不长,很有随机性。
谁知听到了他陌生的怀疑,一副不认识它的样子。它刚才高兴地圆溜溜的眼睛居然立刻盈满了眼泪,嘴巴委屈巴巴地弯成了波浪号。
呜呜
呜哇呜哇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