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卒低头回复:“是。”
话落,沈化锦不再言语,转身离开了这里。
国师一走,其他人顿时没了留在这儿的必要,相继离开。
转眼间,空荡的天牢,只剩下死去的云宿。
……
云宿好似陷入了一片虚无之境。
整个天地间苍白而又辽阔,并从远方,不时散发出古老的呼唤声。仿佛与这里融为了一体,无法寻找到自身存在的依据。
——他不记得自己是谁。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似流水,又如微风,既销匿于此,又转眼间与之平行划过。
突然,在白茫茫的空间里,忽的闪过一丝微小却又耀眼的红。
他忍不住去触碰那抹红,却反倒被灼伤。
他不想放弃,仍然执着的,如飞蛾扑火般去贴近,去靠近。
烫。
好烫。
也好痛。
他萌生了想要退缩的念头。但心里,却有一道温柔沉稳的声音,用鼓励,包容的语气说:
别害怕。
你一定可以的。
云宿开始思考,他真的……可以吗?
他同面前异常灼热的红色火苗静静对视,那红火闪烁了几下,无风摇曳,好似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云宿一向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看到这死火搁这儿臭显摆,心底那股倔劲儿也上来了。
他趁其不备,恶狠狠地一把抱住了小火苗,并将其用力朝自己怀里按。
紧接着,出人意料的一幕发生了。
先前格外倔强调皮的小火苗,好似都是伪装,待云宿真正触碰到它时,才露出那股隐藏在内的撒娇小狗模样,撒泼打滚,一个劲儿的往他怀里钻。
滋溜一下钻进了云宿的心脏。
在这一瞬间,那颗原本破碎不堪的心脏,好似被赋予了生命般,一下子活了过来。肉芽无限生长,为其重塑;血液不停涌动,为其增添养料。
扑通、扑通。
心脏不断发出呻吟。
而天牢中,云宿的身体也在巧妙的发生着化学反应。
他那头暗淡发灰的红色长发,非但变得鲜红明亮,还不断拉长,隐隐有向脚踝蔓延的趋势。
那张枯萎衰败的脸,宛如打磨后的珍珠,又好似漫山化雪的莲,妖艳中带着几分清冷,更加夺目非凡。
半晌,云宿缓缓睁开双眼,眸底金光一闪而过。
他敛下眸子,细细感受着小火苗带给他那源源不断的,强如烈火般的妖力。
几秒后,云宿勾唇,轻笑出声。
他漫不经心的拢了拢贴在脸侧的红发,清理了一下沾上稻草的衣襟,收拾好后,一个法术原地消失。
尉迟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