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景甩开林参的手往前追了几步,很快意识到那二人轻功绝顶,短短十几秒已经飞得无影无踪。
“可恶!”
他用手里的剑狠狠砍了一下空气,回头剑尖指住林参,“又不是打不过,你拉我做什么?!”
林参刚毅的眼神缓缓松软下来,显得有些疲倦心累,“你以为我们三打二能轻松取胜,其实还有个墙头草会在关键时刻倒戈,胜负难料,这样拖下去,我们平安派就要没了。”
说完,林参抹了把干燥的嘴唇,转身朝周禧走去。
他没有在林甘身上停留太多眼神,但洞内众人都听得明白,他口中所指的墙头草就是林甘。
林甘侧身望着林谢和江满消失的地方,在别人视线之外,闭上了眼睛,微微起仰头,深呼吸,再重叹。
贺景心中虽有不满,但没有再多说于现实无益的话,只是把剑插回剑鞘的时候,力度十分强劲,所发出的动静替他表达了内心怨气。
砰的一声,没吓到林参,反倒把周禧吓得肩膀哆嗦。
林参加快脚步赶到周禧身边,挥一挥手,拨散了弥漫在二人之间的淡淡水雾。
“拾希,哪里伤得比较重?”
周禧满脸泪痕,朝林参小跑而去,拼命抓住林参的手,不顾林参的问题,一个劲儿急慌慌地把小七宗发生的灾难告诉林参,“大师兄!
小七宗被!
!”
他不是不知道林参已经知晓小七宗的情况,但由于过于悲痛,又失血太多,脑子早就不清醒了。
林参把手抽出来,反牵住他,并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我都知道了,小语……小语还活着。”
周禧的哭泣声短暂凝噎,可怜兮兮问:“真的吗?”
就一个温语死里逃生,哪里算得上什么好消息,但眼下对周禧来说,却是莫大的安慰。
林参忍着眼泪,和酸涩的鼻子,点了点头,又问一遍,“哪里受伤了?”
周禧不哭了,冷静下来后,捂着手臂用哭哑了的嗓音说:“这里,好痛。”
林参弯腰凑近,仔细观察一番他的伤,发现已经有一层布料系在伤口止血,但血流得太快,原先那层布料早已湿得透彻。
布料边缘开始发硬,林参一靠近,便闻到了浓烈血腥味。
他心痛难忍,神情变得苦涩,咽了口口水,小声哽咽道:“忍一忍。”
一边说,一边解开外衫,从自己的里衣边角撕下干净的布带,小心绑住周禧手臂处的伤。
有了第二层止血布料后,伤口终于不再继续往外渗血。
林参绑得有些紧,把周禧疼得五官紧皱。
周禧五官骤拧,偏开头,不忍直视伤口,而林参咬着下唇,牙齿颤抖,表情仿佛比周禧还痛。
可是不绑紧怎能止血。
林参下手时,虽然止住了周禧伤口处的血,却如同在自己心里剜了一刀,心头血几乎喷涌。
林甘与贺景都默默守在一旁。
白明朝等不住了,心如急焚大喊道:“还磨叽什么!
赶快去前山帮忙啊!
!”
林参阖眸,系好绳结后挺直身体,再睁眼,摸了摸周禧的头,继而起身看向贺景与林甘,“我要出去救人,但掌门他们中了无色含月,万一荣王妃又杀回来,他们无力自保,因此这里得有人守着。”
又回头看了眼白蝉等人的姿势,认真道:“想必在我来之前,贺大侠已经试过用内力为他们解毒,结果不仅没起到什么作用,反而加剧了无色含月的毒效,不然他们也不会一个个连动都动不了。”
贺景尴尬地搓了搓剑。
林参搀住周禧,将他扶到平整的石块边坐下,“无色含月的解药除了荣王妃,我哥也有,大家不用担心,只要等到捞月谷上山就没事了。”
周禧一脸困惑地慢慢坐下,手一直抓着林参袖口不肯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