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还有吐蕃诸事。
那是太子府更大规模的布局。
至于说李林甫,李林甫能做宰相,最多的还是靠帮皇帝敛财,然而便是他敛下再多的财,运不到长安来,也是巨大的麻烦。
甚至皇帝已经看到了这一点。
韦坚也看到了这一点,所以,他更担心李林甫注意到。
“好在同时也出了右相遇刺的事情,两件事同发,还有皇帝改州为郡,里外诸事,这才让事情顺利过去。”韦坚不由得轻叹一声。
他和李林甫之间虽然有亲,但他们两人的关系,从来没有走近过。
韦谅缓缓点头,有些话他想说,但不能说。
“所以为父这几年会用心在修缮河渠,疏通漕运这件事上。”韦坚神色认真,道:“长安家中就托给你了,至于你的仕途……你现在入了陛下的眼,恐怕一切要看陛下安排了。”
“是!”韦谅轻轻点头,说道:“儿子如今在兴庆殿值守,很多时候已经被安排在了中书舍人孙逊的身后,陛下或许有几分心意在里面。”
“太子府方面,每逢过节,你可以和你阿母一起去,也和和政郡主见见。”韦坚忍不住的笑了起来,他想起定亲那日,韦谅和和政郡主站在一起,一副金童玉女的模样,就感到开怀。
“是!”韦谅神色有些黯然,韦坚离京,很多事情都要他自己来看。
“好了,该说了为父和你阿娘,还有你都说完了。”韦坚看着韦谅,认真说道:“最后一件事,为父知道你向来敏锐,此番为父去陕郡,你有什么要说的没有?”
韦谅现在不是孩子了,他现在每日在皇帝身边值守兴庆殿。
很多事情,他知道的比韦坚还要多。
韦坚也开始越发的重视他的看法了。
……
韦谅沉思片刻,面色凝重的对着韦坚道:“阿耶,运渠的事情,若能拓展,就尽力拓展到极致,不要急着完工,要耗一些时间。”
“为什么?”韦坚忍不住问道。
“陕郡之事一成,阿耶恐怕要被调回长安,以阿耶和太子的关系,加上儿子也在圣人身边,那个时候,恐怕不仅是左相右相,六部尚书,甚至就连圣人自己,也会觉得刺眼。”韦谅将话彻底的说透了。
韦坚将来调回长安,固然会威胁到李林甫的相位,但他更多的还是会威胁到皇帝的权力。
这才是四年后,皇甫惟明一案爆发的根本原因。
是皇帝要除掉他们。
韦坚的呼吸重了起来,他缓缓的点头:“我知道了。”
韦坚神色沉重,他的目光看向车外从天下落下的雨幕。
东宫在逐渐的将权力版图扩大,种种动作之后,刺激到的不仅仅是朝堂的权力平衡,也有皇帝的权力掌控。
但这些话,贺知章他们这些人从来没说过。
他们只是在按照大唐太子的培养程序,来逐渐的培养太子,配置太子府的力量。
但大唐,大唐又有几个真正像模像样的太子。
他们又有什么先例可循。
“另外,儿子知道阿耶顾忌表舅。”韦谅摇摇头,说道:“但圣人对表舅的信任之重,是其他人很难代替的,就比如,有些不方便的事情,表舅能做,可朝中其他人就做不了了。”
韦坚的神色不由得一沉,低声道:“你是在说废太子一党的那些事?”
三个月过去了,李林甫遇刺的真相也逐渐的在一些隐秘的渠道传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