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林甫,贺知章,玉真公主,高力士等人相陪。
整个大慈恩寺内外,早就已经被清理了不知道多少遍。
韦谅一身绿衣金甲,独自领十二人千牛卫护送在侧,是离皇帝最近的护卫。
薛畅站在稍后一些的地方,按刀警惕四周。
同样还有大量的羽林卫,龙武军的将士,也在四处戒备。
皇帝平日里即便是出宫,也多在太极宫,大明宫和兴庆宫三大宫交错的范围之内。
那里都是朝中权贵所在,他们本身就是皇帝警戒的一部分,但大慈恩寺远离皇宫,即便是已经提前整备,但依旧让人有些不安。
李隆基对此一无所知,他神色温和的在大慈恩寺主持如理的陪同下,进香行礼,然后转向后院的大雁塔。
“朕依旧还记得,当年第一次来大慈恩寺,还是陪同中宗皇帝一起,那个时候,还是慧沼法师在世。”李隆基看着远处的大雁塔,叹息一声道:“时光转瞬啊!”
“祖师若知陛下如此挂念,西天有感,必然降福陛下,佑陛下万寿无疆。”如理双手合十,轻轻躬身。
“啊,哈哈哈哈!”李隆基忍不住的大笑了起来。
韦谅站在一侧,嘴角微微一抽。
佛门的和尚拍起马屁来,也是一套一套的。
慧沼是玄奘徒孙,是窥基的徒弟。
慧沼的徒弟是智周。
如理是智周的徒弟。
玄奘传承下来的法相宗自从窥基之后,就逐渐的沉寂,反而是禅宗有慧能,神秀,之后又有义福,一行,相继传承。
只是这些年,从一行圆寂后,禅宗也有些沉寂,反而是金刚智,善无畏这样的密宗法师,又开始兴盛。
不知不觉间,来到了大雁塔之下。
李隆基率先合十躬身,后面的众人齐齐肃穆行礼。
他们祭拜的,不是放在大理寺的由玄奘亲手带回来的诸般经书,而是这座塔以佛念,寄托了大唐历代皇帝,对文德皇后的追思。
李隆基是文德皇后的曾孙,自然也少不了如此。
起身,李隆基看向身前的大雁塔,一时心绪万千,他侧过身,看向贺知章道:“八郎,朕心中心绪难抑,写首诗吧。”
“喏!”贺知章上前,对着李隆基微微拱手,然后轻叹一声,感怀道:“晴空万里燕排回,春韵轻扬胜琼瑶;长河不尽人心旷,莺声长引上柳梢。”
“长河不尽人心旷。”李隆基缓缓的咀嚼着贺知章诗里的每个字,而每个字都仿佛说到了他的心里。
李隆基伸手拍了拍贺知章的手臂,感慨的说道:“还是你最了解朕,朕的心绪,你总能一言就排解开。”
“圣人至诚至孝,感染天地,臣不过是了得丝毫,臣有愧。”贺知章轻轻躬身。
“咦!”李隆基侧身诧异的看着贺知章,说道:“这可不像你贺季真说的话啊,你是有什么事吧?”
“不是贺监有事,是臣妹有事。”玉真长公主在一旁接话,笑着说道:“臣妹向皇兄举荐一位大才,同样如同贺监一样,诗才惊人,雄奇飘逸,但又异彩瑰丽,神奇动人,必能宽慰陛下心怀。”
“哦?”李隆基抬头,惊讶的问道:“何人如此得皇妹称赞?”
“李白李太白。”贺知章在一侧躬身,同时从袖子里面抽出一张纸张递给李隆基,认真说道:“其人文笔恢宏,大唐壮阔江山似竟全在其笔下,圣人看这一篇诗作,便知如何。”
“哦!”李隆基异常惊讶的接过,打开缓缓念道:“噫吁嚱,危乎高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站在不远处的韦谅猛然抬头。
这是《蜀道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