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保持神秘感,绮雪给这些妖魔下了命令,叫它们不许向贺兰寂透露任何风声,贺兰寂没有追问,但不可否认,他很期待绮雪为他准备的惊喜。
又过去小半个时辰。
贺兰寂手握陈旧的书卷,静心阅读着其中的内容,忽然感觉到屋中烛火一跳,一片黑黢黢的影子映在墙壁上,几只妖魔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陛下。”
为首的娇美鹤妖低头向贺兰寂行了一礼,款款说道:“贵妃娘娘有请,还请陛下移步神祠,娘娘正在神祠等候陛下的驾临。”
“朕知道了。”
贺兰寂微微颔首,放下了手中书卷,跟着它们离开了。
行宫的规模不大,正殿距离神祠不远,贺兰寂没有乘坐辇车,也没有唤来宫人,只是跟随在几头妖魔之后,由它们打着灯笼为他引路,在黯淡的月色下穿过庭院,来到了神祠。
“呼……”
山间的夜风吹拂而过,掀起潮而凉的湿气,草木繁茂,张牙舞爪地蔓延成浓绿近黑的阴影,常年无人居住的行宫纵使经过洒扫,也透出了遮掩不住的荒芜气息。
凄清、鬼魅,黑影重重。
贺兰寂行走在妖魔之间,如同被鬼怪引诱至深山中的清贫书生,身无长物,唯有一身绝佳的皮囊,使他成为了被山中艳鬼盯上的猎物。
神祠的大门敞开着,映出了妖异的红光。
贺兰寂注意到,神祠供奉的塑像被随意地丢在了外面,这座神祠供奉的正是国师谢殊,而那座被丢弃的塑像自然也是谢殊的塑像。
除了绮雪,没人敢这么冒犯谢殊,可绮雪不仅做了,他甚至还占了谢殊的神祠,为的只是与贺兰寂共赴云雨。
贺兰寂神色淡漠,没有理会塑像,跟随妖魔们走进了神祠。
神祠中满是暧昧朦胧的红。
华美轻透的红纱层叠地垂落而下,影影绰绰地遮住了深处的景象,贺兰寂没有看到绮雪的身影,便掀起红纱,向着里面走去,直到一张供桌阻拦了他的脚步。
供桌上摆着三杯酒水,两头鹿妖穿戴严整地守在桌边,笑着向贺兰寂躬身行礼。
“恭迎陛下,兔儿仙大人早已等候陛下多时了。
山中夜晚寒凉,兔儿仙顾惜陛下圣体,专为陛下准备了药酒,以供陛下暖身之用。
还请陛下先饮一杯,以免受了寒气。”
贺兰寂双目扫过桌上的药酒,口中问道:“兔儿仙?”
“住在神祠里的,不是神仙是什么?”
红纱后响起了一道清媚动人的声音,微微含笑,是贺兰寂非常熟悉的:“我的原身是兔子,所以就是兔儿仙,陛下有什么疑问吗?”
“……没有。”
贺兰寂冷峻的神色柔和下来,端起供桌上的酒杯:“多谢仙子赐酒。”
他仰起头,将杯中的药酒一饮而尽,躯体中的寒气瞬间被酒力驱散了不少,浑身变得暖融融的。
他放下空酒杯,对着红纱后的兔儿仙问道:“朕既已饮了药酒,是否可以拜见仙子,一睹仙子真容?”
“这可不行,陛下还没有展示自己的诚意。”
鹿妖笑眯眯地说:“兔儿仙喜欢供品,供品越贵重,就越能展现陛下的诚心,不知陛下要为兔儿仙奉上什么供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