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鸾刚走出药庐没多久就又被闫春华给“请”了回去。
说是请,还不如说是威胁,只不过云鸾不跟他计较。
她发现闫春华这个老头儿也有可爱和拧巴的一面,看似凶巴巴的,实际上还有点傲娇。
沈之珩正等着云鸾来,见她提着裙摆进了屋,忙招呼她到身边来。
云鸾依言过去,沈之珩握住她的手,察觉到她的手很凉,立即将手边一个暖炉塞进她手中暖着。
“大哥哥何事唤我?”她道。
沈之珩倾身过来,乌发滑落至肩头,在她身上轻轻嗅了嗅,果真闻到了药物和炭火的气味儿。
他这才展颜轻笑,矜贵清雅,“无事。”
云鸾见他未动那碗药,便道:“哥哥怎么不喝药?”
沈之珩端起药碗,“这就喝。”
说罢一仰头,便将那碗药全部送进了肚子里。
云鸾见他将一碗药喝的干干净净,便起身道,“既然哥哥已喝完药,阿鸾就回去了。”
“急什么?”
沈之珩拉住她的手,放在掌心中把玩,目光却是一直在她脸上流连,“听我师父说,这次是你寻来的药草和方子,你不验证一下此药的效果吗?再待片刻。”
闫春华看到此处,一甩袖子,大步从台阶上走下。
光天化日,他真想撬开自己这个徒弟的脑壳看看里面装了什么玩意儿!
云鸾在屋内,却是没察觉到闫春华的动静,只是心道,也好,那就再待一会儿,看看以血为引的效果。
便顺着沈之珩的力道坐在床边的小凳子上,心中琢磨着,这法子能有多大成功率。
若是成功了最好,他登了帝位,自会履行诺言为北歧王平反,重建北歧,到那时,她便可以重归北歧,自此两人互不相欠,他走他的阳关道,她过她的独木桥,从此之后,最好再也不要有交集。
只是薛晗那边,恐怕两人只能和离了。
转念一想,在沈之珩的干涉下,两人连婚书都未曾有,何谈和离?
云鸾坐在那,脸色不停变幻,却完全没注意到沈之珩此刻看着她的眼神。
如痴如醉,如梦似幻。
沈之珩的确觉得自己在做梦。
在沈家那几日,他能看出她多少有点演戏和敷衍的成分在,是以当时好一番磋磨她,几乎叫她虚脱过去。
可半个月后,乃至于如今这几日,她对他的担忧倒不似作伪,听说,还曾在他吐血那晚守在院中一夜。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觉得像做梦。
一直以来,云鸾对他的厌恶和拒绝都写在脸上,一双眸子里满是不甘心,甚至还动过杀死他的念头,怎会突然就转了性子?
这叫他更觉得难以捉摸,像天边握不住的云。
如此这般想着,不知为何身上就开始燥热起来,沈之珩微微蹙了蹙眉,将衣襟拉开了一些。
下一瞬,一只手按上来,少女看着他,“大哥哥,天色已晚,仔细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