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敲门声轻轻响起,好像敲碎了黑暗,也让镜中蒙上一层黑暗的人回过神来。白流影转头看向那木雕大门,在这种环境还有这般精致的房间,还真算是奢侈的。
“进来。”
白流影伸手把镜子放了下来,然后站起来,缓缓走向门边迎那个人。木雕大门被缓慢推开,有分寸地只推开一个人可进的大小,然后回身关门,恭敬地道:“王,你找我。”
胡媚的姿态依旧端庄,只是并没有太多顾忌地直接看向白流影。她早已习惯了黑暗,在黑暗之中,她依旧能准确地描绘出那个人的眉眼。
“嗯,我找你。”
白流影在黑暗中准确地拉过了胡媚的手,并道:“只有我二人,你不必称呼我为王。”
胡媚不说话,任由白流影把她带到床边,那人率先坐下,见胡媚站着不动,便道:“怎么,今日不愿么?”
“王,你已与她重逢了。”
白流影的美眸渐渐半阖,隐隐有了薄怒,只是她依旧在笑:“那又如何?”
“王喜欢她,那我自当保持距离。”
“胡媚。”
白流影伸手揽过胡媚的腰,那人一惊,惯性地倒在白流影的腿上,双手揽住她的脖子稳住身体。
“我说了,只有我二人,你不必称呼我为王。”
胡媚看向白流影那染了薄怒的美眸里,却始终看不出来她愤怒的情绪源自于什么,就好似她始终看不透白流影。
那一声‘王’是提醒,提醒白流影,更是提醒自己,她们只应该是上下属的关系。可是每每想到这里,胡媚难免会不甘,不甘于她的心头血交付出去,为的都是什么?
莫非只是白流影夜里无聊时的消遣么?
“我知你不想行此事,为何要这么做?”
胡媚把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或许白流影不知道,但胡媚的视力好,她能看见白流影在与她交缠时总是蹙起眉头,她曾想要伸手把那眉间的皱褶抚平,却被白流影摁住了手腕,而后堕入更深层的欲海之中。
若是不愿,大可不做,莫非她便是想以此来补偿自己?
呵,胡媚冷笑,她真的不需要。
“谁说我不想?”
白流影的手落到胡媚的唇上,一遍遍的摩挲,在挑逗,也是在预示些什么。
“你在皱眉。”
胡媚看向白流影,那个人的眉间又有了皱褶,那皱褶间到底藏了什么故事,藏了什么情绪,怎会一直都舒展不开?
“因为你在皱眉。”
白流影的指腹从胡媚的唇落到胡媚的眉间的皱褶间,把指腹上残留的湿意印在上面。
胡媚抓住白流影的手腕,她的体温是微凉的,一如她嘴角凉薄的笑意,胡媚总是抓不住她心里的一丝真挚。
“何必在意我,你喜欢之人,并非我。”
说到这里,白流影指上的动作停了下来,怔怔地看着胡媚,几息后才笑道:“你果然生气了。”
胡媚又见那一抹随性的笑意,心底又凉了凉,正要挣扎着起来,可白流影却死死把人摁住,一个转身便把人压在床上。
“为何一直不愿意说,你为何要救我,又我和愿意与我塌上缠绵?”
白流影并没有吻上去,唇却贴得胡媚的唇极近,好像呼吸早已吻在了一起,缠绵悱恻。
“因为没有意义。”
你喜欢的人不是我,告诉你这些又有何意义,把自己的喜欢毫无保留地摊开出来,只会让她更难堪。
“但我爱听。”
白流影只在胡媚脸颊落下一个淡淡的吻,然后便放开了胡媚:“你回去吧,我知你今日心情不好。”
胡媚坐了起来,整理了衣领和袖子,然后站了起来,朝着白流影作揖,随后脚步不急不慢地离开。
她始终冷静,始终端庄,始终不会露出狼狈的一面。可只有白流影才知道,她在床上狼狈的模样,那几乎要破碎的神色,在那一刻自己仿佛完全掌控了她。
对,只是仿佛,床下的胡媚是冷静自持的,甚至很明白界限在哪里,不纠缠,就连生气都只是眉头皱褶的几下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