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该信谁?”
楚休神色如常,语气依旧温润:“臣若真有心图谋,何必将蛊虫带入陛下身边?”
“我自请幽居三日,不踏宫门一步,以明清白。”
江无羡一笑:“幽居?你要真幽居,尸体就不会从御马监挖出来。”
“陛下,他这不是请,是逃。”
“你若让他退回使馆,三天后再动手,就是咱们宫里死更多人。”
他转身望向女帝,语气不再轻佻,而是罕见的沉声:
“现在,是拿不拿他的问题,不是信不信我。”
萧玄珑面无表情,眼神却深如死水。
她忽然抬手,指了指那瓶蛊虫:“你说这虫,能换几十条命?”
江无羡点头:“不止。”
“那你敢不敢,现在就把它捏碎?”
此言一出,殿中空气瞬间如凝冰。
楚休的目光终于一顿,盯着江无羡,眼底划过一丝极快的冷意。
江无羡却慢慢伸出手,指尖搭在瓶盖上,嘴角笑意未减:
“当然敢。”
“但捏碎之后,谁先死……不好说。”
他低头看了楚休一眼,眼神轻飘飘地扫过:“也许是他。”
又看向萧玄珑:“也许是您。”
最后抬手拍了拍自己胸口,笑得特别灿烂:
“也可能是我。”
“但我江无羡,死之前一定会拽着这瓶,把它塞进某个人的喉咙里。”
“让他生吞蛊母,死后下油锅都恶心人。”
沉默,漫长到让人几乎忘了呼吸。
萧玄珑终于开口,声音极轻,却像一柄利刃直落案桌。
“楚休,从现在起,你的人不得离宫一步。
皇城司会派专人看守你驻地。”
“江无羡从今晚开始,所有与巫门有关的事,由你全权处理。”
“孤不问过程,只看结果。”
楚休眉心微蹙,却依旧温文:“陛下要查,自然该查。”
“只是江大人此人,心狠、手辣、诡诈,他若栽赃嫁祸,恐怕巫门千年清誉毁于一旦。”
“请陛下,准臣监查此人行动,以正视听。”
这话一出,原本是谦辞,却悄然将江无羡拉下与自己同一层次,甚至……下了一步“以查制查”
的死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