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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道上的冷风一吹,慕容复猛地打了个寒颤,从那段血腥阴冷的回忆中惊醒。
掌心仿佛还残留着吸噬萧远山内力时那股阴冷粘稠的触感,耳边似乎还回荡着那如同恶鬼索命般的狂笑和那句句泣血的诅咒。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仿佛那诅咒已经化作了冰冷的锁链。
“峰儿……”慕容博低沉的声音在旁响起,带着一丝极力压抑的阴郁,显然也被那如同跗骨之蛆的回忆所扰,脸色在夜色中显得更加晦暗。
慕容复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悸动和那莫名的寒意,眼神重新变得阴鸷而狠厉。
他不能被一个半死之人的诅咒吓倒!
为了复国,为了力量,他早已没有退路!
“父亲,先祖放心!”慕容复的声音带着一丝刻意拔高的狠厉,仿佛在驱散内心深处的阴影,
“萧远山老匹夫不过是条只剩一口气的疯狗!
他的诅咒,不过是败犬的哀鸣!
他儿子萧峰,如今不过是个待宰的羔羊!
今夜过后,他萧家血脉,连同这恶毒的诅咒,都将彻底断绝!”
慕容复继续回忆:
为了恢复被萧峰废掉的功力,在吸干萧远山后,他们父子二人并未停手。
凭借着慕容家庞大的势力和情报网,他们在短短数日之内,化身黑夜中的恶魔,于江湖各处偏僻角落,秘密掳掠了数百名修为不弱的江湖人士。
或是以“慕容公子”的名义诱骗,或是直接出手偷袭。
一个个活生生的人被带入隐秘之地,被北冥神功无情地吸干内力精华,如同被榨干的甘蔗。
凄厉的惨叫、绝望的哀求,最终都化为冰冷的尸体。
慕容父子如同饕餮,贪婪地吞噬着这些力量,填补着自己空虚的经脉。
就在江湖人士逐渐发现江湖上众多武功高强的人物失踪后。
姑苏城最大的“醉仙楼”内,慕容复一袭素白锦袍立于高台,腰间玉佩轻晃,俨然悲天悯人的世家公子。
他刻意将袖口染上一抹暗红血渍,声音沉痛如丧至亲:
“诸位!七日之间,江北十二连环坞、江南漕帮七舵、陇西铁剑门……三百余侠士惨遭毒手!尸身干瘪如枯木,毕生内力荡然无存!”
他猛然拍案,震得茶盏倾倒,“慕容复以先祖之名起誓——我亲眼所见,萧峰那契丹恶獠藏身黑风峡,以《化功大法》生噬活人内力!更狂言‘汉人猪狗皆可屠’!”
他突向东南方抱拳一揖,泪光盈睫:
“可怜丐帮吴长老临终攥着打狗棒,泣血高呼‘诛杀萧峰’……此等血仇,我辈若忍气吞声,何颜对中原列祖列宗!”
语毕长剑出鞘三寸,寒光逼人,“慕容氏愿倾全族之力,斩此魔头头颅悬于少林山门!”
崆峒派掌门首徒赵青阳双目赤红,腰间佩剑“嗡嗡”震响:“难怪师尊上月离奇暴毙!定是萧峰所为!”
他挥剑斩裂桌角,嘶吼道,“慕容公子仁义无双,岂会妄言?我等当血洗雁门关,为师尊雪恨!”
身后十余名弟子齐声应和,刀剑碰撞声如暴雨骤起,却无人追问师尊死于门派内室、萧峰远在关外的矛盾。
“金刀寨”寨主王大魁猛灌烈酒,酒液混着泪水浸透虬髯:“俺兄弟上月在临安失踪……定是被契丹狗吸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