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仗剑走天涯的侠客,有运筹帷幄的谋士,也有手握重兵的将军。
可他们要么缺了三分气魄,要么少了七分实力,再或是空有野心却无担当。
如萧峰这般,将“霸气”藏在“独战天下”的宣言里。
将“豪情”融在护持亲友的决绝中。
既有以一敌百的实力,又有一统江山的野心。
三者浑然一体,刚硬得像昆仑山上的寒铁,炽热得像西夏戈壁的烈日。
这样的男人,竟是她平生仅见!
一想到这里,无崖子的脸不由自主地浮现在脑海。
李秋水心中当即涌起一股浓烈的厌弃与鄙夷,几乎要皱起眉来。
那个男人,空有一副惊为天人的皮囊,一身绝世武功与满腹琴棋书画的才华。
却活得像个躲在象牙塔里的懦夫。
遇事只会犹豫徘徊,连选择都要旁人替他做。
最后把师门、把感情、把自己的人生都弄得一团糟。
何曾给过她半分想要的依靠?
何曾让她有过片刻的安全感?
可萧峰不同!
他是山,是那种能让她抬头仰望、心生敬畏的万仞高山。
他是天,是那种能为身边人遮风挡雨、撑起一片天地的朗朗乾坤。
他身上的每一寸气息,都契合了她内心深处对“强者”的所有想象。
那种能让她心甘情愿收起锋芒,卸下一身铠甲,安心依附的力量。
一股从未有过的强烈情绪猛地撞进心口。
是遗憾,是不甘,更是对女儿李青萝难以言说的嫉妒。
她望着殿外廊下的阳光,那阳光明明温暖,却照得她眼睛发酸。
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从唇间溢出,轻得像羽毛,却重得压垮了她所有的伪装。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这声叹息里,藏着多少年华逝去的无奈啊!
若她再年轻二十岁,还是那个在无量山洞里敢爱敢恨的少女。
她定会披星戴月赶去萧峰身边。
不管他身边有阿朱还是旁人,不管天下人如何议论。
她都要凭着一身武功、满腔热忱,去争、去抢、去告诉他。
这世间唯有她李秋水,才配得上这样的英雄!
哪怕只是陪在他身侧,看他挥剑定天下,听他饮酒论英雄,亦是人生至幸。
就算只年轻十岁,她也能褪去半分沧桑,以更鲜活的姿态站在他面前。
不必像如今这般,连流露欣赏都要藏着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