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征率先赔笑开口,“奚小姐,您误会了,我们并非怀疑文件的真实性,只是如今是多事之秋,就把能想到的可能都进行了考虑,您能力出众、实力深厚,我们自然是相信您的,您就算不拿出这份认证资料,我们依旧只会以您马首是瞻,不过,如此一来,对外界也更加有说服力,想来没人敢再有疑议。”
奚沉卿微微笑,“张董能够如此想我便放心了,像张董这般通情达理的人可不多见,竟然也会遭受那股价大跌的损害,也不知张氏具体跌了多少?”
张征顿住,其他人也都在想奚沉卿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张征如实说,“让奚小姐见笑了,跌了零点四八个点,损失将近百亿,说来也是自身的无能,不能如戚董一样顺利解决、自行消化,便只能听天由命,任人随意搓圆捏扁了。”
张征忽然将矛头对准了戚璟。
戚璟脸色微变——老狐狸,你还真敢招惹我啊,既然如此,我必叫你后悔!
奚沉卿看了一眼戚璟,戚璟下意识浑身一肃,她继续说,“零点四八个点,再跌下去的话,可就要跌停了,若是处理不好恐怕就要宣告破产了。”
张征没接话,笑的有些不自然。
奚沉卿停顿片刻,手指轻敲桌面,似是在思量,“张董也不必太过心如死灰,我看张董也是个知荣辱、懂进退的,只要用心做事、正确为人,说不定这张氏的股价明天就全都回到原点了也未尝不可知。”
闻言,张征骤然抬眸看向奚沉卿,呆愣片刻,旋即露出一抹激动的笑,“那就借奚小姐吉言了。”
奚沉卿点头没接话。
她看不起张征这样的人,但接管萧氏需要张征这样的人,是不可能真的一个不留,张征在股东中地位普遍上乘,时小惠全大体,拿住张征为其所用。
张征遂道,“奚小姐,鄙人知道您今日要来参加股东大会,这也算是您正式的接管,算得上一件喜事,鄙人不才,给您准备了一份礼物。”
这下连戚璟都不淡定了,一众股东纷纷难以置信地看想着张征。
而张征就像仿若未见一般,打电话让人把准备好的礼物送上来。
礼物摆放在会议桌上,张征亲手将上面盖着的红绸掀开。
“奚小姐,小小心意,不成敬意,望您笑纳。”
奚沉卿一眼便认出来了,那是有凤来仪转心瓶,市值几亿,乾隆特别为母亲六十大寿专门烧制的贺寿礼,这件有凤来仪转心瓶是又雕镂,又雕花,人力物力开销之大。
奚沉卿微微眯眼——当初爷爷尚且在世之时,也正逢六十大寿,她的确想过找到有凤来仪转心瓶给爷爷当寿礼,可惜当时没找到,加上时间紧迫,便选择其他别出心裁的方式。
所以,张征是怎么知道的?
巧合吗?她从来不信。
张征笑着,“奚小姐,有凤来仪,非梧不栖,这个转心瓶在您手里是最合适的,鄙人知晓奚小姐司空见惯,小小薄礼,望请奚小姐收下。”
任谁都看得出,张征是早就准备好了的,他明面上口口声声配合抵制奚沉卿,似乎只有他一个人给自己留了条退路。
伸手不打笑脸人,凑上来的讨好,奚沉卿自然来者不拒,“有凤来仪,非梧不栖,我挺喜欢的,想来张董也是花了不少价钱费了不少心思吧?”
这个有凤来仪转心瓶,于她而言,是沧海一粟,但于张氏而言,算得上是凤毛麟角。
“送给奚小姐的东西,自然是要最好的才足以相配。”张征像是旁若无人。
奚沉卿对张征都有些刮目相看,能够于大庭广众之下变脸奉承,也是需要勇气的。
“既然如此,那我便收下了。”
“江鸣。”
“是,奚小姐。”江鸣随即命人将有凤来仪转心瓶收下。
张征坐了下来,神情明显都比方才轻松了不少。
戚璟在心中冷哼一声——还当真小看了这张征,别看这年纪一大把,这心机可是深沉的很,两边都吊着,两边都不放手。
奚沉卿审视的目光寸寸盯着其他股东,“诸位也看到了手中的认证声明,想必诸位心中也有了一个数,请诸位畅所欲言,可尽情提出质疑。”
见张征如此,方锡越发不服,就像是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朝别人下跪叫爹一样,张征即便有心救也是无能回天。
“奚沉卿,就算这是真的又如何,就算你真的要接管萧氏又如何,别忘了萧家旁系的人还没到,他们才是真正姓萧的人。我提议,理应增加掌权者,共理萧氏事务。”
在场的,没一个人敢应。